齐光跟齐亮正在林子割猪食草,这几天,家,姜氏跟齐寿福一直在吵架,着实吵死了,压根待不下去,他们兄弟两个就经常出来。
齐亮拿着镰刀,声音刻意压低地说:“哥哥,咱今日买的生猪血,是不是太少了?咱丢完了,该守在那儿,瞧瞧打扫的反应才是呀!”
“你小子知道啥?留原地看她反应,只会叫齐明抓到我们,他的拳可是不长眼的。”齐光拍了下低低的肩头,摇头道。
“齐光,既然你知道我的拳不长眼,你还敢动她,恩?”
在兄弟两个讲话时,男人低沉的声音蓦然从外边传进,齐光单单只一听,整个人跳起。在看见那个缓缓走入林子的人时,腿都吓的软了。
齐明本来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但此刻的他,之前的任何一回都可怕,他那一张英俊的脸,爬满的都是阴冷。
被他看着,仿佛中了定身术,齐光是一脚都不可以动,反之,齐亮却抛下齐光,撒腿跑。
“哥哥,呵呵,你说啥呀?我怎样听不懂?”齐光站在那儿,全身抖动的和筛子一样,他想拔腿,可腿脚好像是千斤重,动弹不得。
齐明呵呵冷嗤了声,大步向前,一个勾拳朝齐光的脸打去,他气力非常大,专挑看不到的地儿打,在他的跟前,齐光压根是弱鸡,没分毫反手的机会。
“齐光,事不过三,这已是第二次了,下次,你想拿命出来赌吗?”齐明一把扣住了齐光的颈子,把他狠狠的按在地。齐光几近要喘不上气,他用力的扣着齐明的手
臂,边用力的点头,想因而得到一点喘息的机会。
“齐亮,还有你。”齐明半跪在地,制服着齐光,虽说没看见齐亮的影子,他却能体会到,齐亮在这四周某棵树后躲着。
“你要是以后还想去学院念书,收起你那颗肮脏的心,免的,你和你哥做的这一些事传出去,直接被撤销入学的机会!”
齐明又揍了齐光一顿,才离开。
齐亮见四周没有人了,才赶紧从树林跑出来。
“哥哥?你没事儿吧?”齐亮讲话的声音也开始抖嗦。
“你刚才跑的够快呀,咳咳!”齐亮觉的,如今的胸腔里还有一些憋闷,全身下,没舒服的地儿,他扒着棵树,缓缓地站起。
“我……我怕……”齐亮口吻嗫嚅地说。
“亮子,你觉的,这还是我们认得的那个哥哥吗?刚才有一瞬时,我真的觉的,自己要死在他的手了。”如今回想起齐明那目光,齐光也觉的有一些后怕。
齐亮摇头:“像一个恶魔一样。”
打人不急不燥,却又非常阴冷。
讲话风轻云淡,却又让人脊背生寒。
“娘的,真他妈晦气!!”
……
“娘亲,你好点了吗?”炕上,墩儿噌在唐玉琼的身旁,拉这唐玉琼的手,担忧的仰着小脸问。
唐玉琼摇头。
“娘亲不怕,等墩儿长大,我可以保护你。”小萝卜头往她的怀中噌了噌,毛茸茸的大脑袋,叫人觉的非常温暖。
唐玉琼抱着小萝卜头,紧紧的。
她脑,至今还是杂乱一片,脑中好像总有些
点滴滴记忆的片段偷跑出来,好像有非常大河,有非常浓重的腥膻味,她仿佛掉在了水中,无助的扑腾……
可要是再想下去,脑袋就开始生疼,疼的难受……
“墩儿,出来洗青果儿。”家的门响了,随之而起的是齐明的声音。
墩儿一听,立刻从唐玉琼的怀中探出了大脑袋,应了声,昂头,甜甜的冲唐玉琼说:“娘亲,父亲定是买了甜枣儿回来。”
小萝卜头身体钻出,而唐玉琼正在愣呆时,整个人已然落入了个温暖的怀抱。
齐明径直把人给抱下,墩儿已然遛遛的爬下炕上,跑出。
“刚才回来时,在街看见有卖甜枣儿的,我就称了2斤,甜甜的,你该会爱吃。”齐明身形高壮,直接托着唐玉琼的屁股,把人给抱下。
院儿中,墩儿已然撅着小屁股在大盆里洗青果儿了。
青果儿,圆圆的,不大,看上去和葡萄那般大。
齐明把她放藤椅,唐玉琼看着男人心细的样子,心一动,在他要把自己放开时,她忽的伸出手,抱住了齐明的颈子,在齐明的脸叭唧一口。
齐明的嘴角荡漾起,耳尖红红的,他起身,握拳放嘴边,不好意思的轻咳了两声,才说:“我去将衣裳晒起来。”
唐玉琼刚点头,看到跟前来了一张小脸,委曲巴巴地看着自己,那对大眼眨呀眨,好像会讲话一样,看的人心中,都跟着委曲。
“娘亲,墩儿在这儿洗青果儿,你都不亲我,只亲父亲!”小萝卜头瘪着嘴,可怜楚楚地看着自己。
唐玉琼心中噢呦了声,赶紧把小萝卜头给抱来,左脸亲了口,右脸再亲一口。
见此,小萝卜头的眉峰才舒展起,他才又下地,撅着小屁股继续洗。
唐玉琼看不下去,起身,蹲下,和小萝卜头一起洗。
“娘亲,你以后不许偏心噢,亲了父亲下,也要亲墩儿的。”小萝卜头一边洗着,边鼓着腮颊朝唐玉琼道。
唐玉琼重重的点头,眼中都是笑。
齐明站晾衣绳下,听着儿子的小甜音,非常无奈的摇头。
这醋也要吃。
唐玉琼搬着凳子坐院儿中,那甜枣儿可非常好吃的很。虽说看上去非常青色,可尝起来,确实是甜甜的,娘俩坐一边儿,吃的非常欢快。
齐明并不爱吃甜,但看着一大一小吃的那样欢快,他心中也觉的甜滋滋的。
“你们爱吃,等再来卖的,我就再买些。吃些当下时令的青果儿,也非常不错。”打从有了她们两个,齐明开始变的喜欢操心起。
唐玉琼笑的甜美。
……
晚。
墩儿见唐玉琼在东间已然歇息下了,小身体才爬到了齐明的身旁,轻声轻声的问:“父亲,今日那一些血的事,你查清楚了吗?”
齐明点头,摸了下他的大脑袋。
“是谁做的?是大阿叔吗?”墩儿觉的,可以怀疑的对象并不多,数来数去,还会姜氏一家子。
齐明点头:“安心,我已然教训过他们,你在学院里也要当心,父亲还没有去接你,你不能随意乱跑,知道吗?”
“我知道了父亲。”小萝卜头乖
乖地在被窝中躺好,懂事的点头。
……
唐玉琼这晚,睡的并不安,她做了个怪梦,一片水泽上,船底仿佛被人凿破,她也被人推进了水中。
她的身体在血腥的水下沉,逐渐的喘不过气,窒息的感觉。
内心因为畏惧,而大声叫着娘亲,一遍遍。
……
黑暗,炕上的女人气息非常不安稳,她眉峰紧蹙,脑门布满了汗珠。
许久,一声低喃突然若有似无地在屋中传出。
“娘亲……”
这天晚上,唐玉琼睡的很不好,乃至次日一早时,她醒了。
脑门都是汗水,心的那一些畏惧也压制不去,好像高壮凶猛的海浪一样,一遍遍地拍着她的心口。
这原身究竟经历了啥?怎会有那样样可怕的回忆。
“吓死我了。”唐玉琼拍着自己的心口,轻声地说。
可接下来,她整个人都僵在了那儿,空气,瞬时又变的和之前一样静谧了。
静的,仿佛掉一根针在地,都能听的出来。
“我?我会讲话了?”唐玉琼惊讶过后,随之而起的是,漫过身子的欣悦。
她……她居然可以讲话了?
“我会讲话了,我如今在啥时代?我……我好激动呀?”
为证明这事,她趴在被窝中,用棉被把脑袋蒙住,而后一个劲地轻声地说着。
当那还带着微微喑哑的声音窜入耳朵时,唐玉琼觉的,这大约是自己听过最好听的声音。
因为激动,眼圈漫出激动的泪光。她抱着枕头,轻声的啜泣着,直到又沉沉地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