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齐明在河畔被人发现了。
胡氏夫妇知道消息时,赶紧赶去,叫人把齐明抬到他们的家里。
“还有气,还有气!”胡姨夫试了试他的鼻息,非常舒口气。
“明子怎会在河中?“胡大姨担忧的呀,赶紧去熬姜汤。
“那谷的下边,会不会是河?”胡姨夫帮忙给齐明换衣裳。
在俩人给齐明收拾时,炕一直昏睡的小萝卜头突然睁开了眼。
“唔哇……“
下一刻,他就嚎啕大哭起。
“父亲,唔唔唔,娘亲唔唔唔!”墩儿看着陌生的屋梁,瞬时哭起。
他记忆的截止点还在那日的大雨,娘亲仿佛跌倒了。
“墩儿醒了,快!“胡大姨正在东偏房忙活,听到了墩儿的声音,她立刻又朝西偏房赶了去。
“胡老姨,父亲、娘亲呢?”小萝卜头的声音非常虚弱,小脸还苍白的很。
“老天保佑呀,我们墩儿没事儿。”胡大姨一看见墩儿醒了,神识也没任何的问题,她激动的把墩儿抱到了怀中,低声的感叹着。
“胡老姨?”墩儿并不记的这几日发生了啥事,他只记的睡了好长时间,醒过来却不见父亲、娘亲。
“乖小孩,你父亲在东偏房呢!”胡大姨见墩儿没问题了,抱着墩儿到了东偏房。
东偏房中,齐明刚被喂了姜汤,正静谧的躺那儿,看到齐明,墩儿立刻不老实了,胡大姨刚将他放下,墩儿小身体朝齐明的身旁缩去。
小萝卜头可怜楚楚的,面色还有一些苍白:
“我娘亲呢?”
“这……“胡大姨听到这问题,居然是有一些不敢面对小萝卜头明澈的眼神了。
她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这问题。
“唔唔唔,娘亲没有找回来吗?娘亲……还在山里吗?”墩儿低低地说着,小身体卷缩成一团,好像还在娘亲肚子中那样,可怜的卷缩在齐明的怀中,唔唔的哭起。
“唉!你去做俩鸡蛋,小孩睡了这样多天,肯定饿了!”胡姨夫朝胡大姨道。
胡大姨点头,抹了下泪水,走出。
……
齐明是被一阵哭声给唤醒的。
那天,他径直爬到了谷底,可谷底却是一根河,他到处没找见唐玉琼,顺着河向下游,一直找,乃至连肚子全都来不及填饱,直到耗尽了身最终一点气力。可……仍然没找到玉琼。
“父亲,唔唔,墩儿好怕!”
小孩的哭声一直萦绕在齐明的脑中,直到,他睁开了眼。
“父亲?”墩儿一直看着齐明,因此在齐明睁开眼时,他立刻看到了。
“父亲,娘亲呢?”齐明还没来的及回应他啥,墩儿的问题已然问出了口。
齐明眼眶一红,脸的情绪紧绷,居然是不知该怎样回答了。
他游了好长时间,也叫了好长时间,可始终没看到玉琼的影子。
“明子,你怎样爬起来了?”胡姨夫进门,看到齐明挣扎着要起来。
“姨夫,我要去找玉琼。”齐明没任何的磨噌,分明身体还没有歇息过来,可他仍然坚持要起身。
“大姨,墩儿再劳烦
你们多看顾三天。”齐明的脾气是个劝不住的,现在,距离事发已有三天。
玉琼那个小身板,也不知道饿不,冷不?
他心头盘绕着各种问题,她那般娇小的人怎样要在深山老蔺生存下来。
“父亲,墩儿会听话的,会乖乖等你们回来的。”墩儿小小一团缩在炕,目光非常无助。
“等父亲带你娘回来。”齐明转头看了眼小萝卜头,心一横,拖着还有一些虚弱的身子朝外边走了去。
齐明出去之后,墩儿的小身体一转,撅着屁股趴窗台,透过窗子朝外边看了去。
如今,他仿佛又是个人了。
父亲,你肯定要讲话算话呀,墩儿不想一个人。
……
可齐明刚出了胡姨夫家的门,外边一阵喧闹突然冲他扑过。
齐明刚从胡大姨的屋中走出来,本来堵在他家门边的一帮人突然喧闹着冲他奔过。
在看清为首的几人时,齐明眉峰蹙起。
“明子,全都这种时候,你还下来做啥?还不回去好端端的养着?“齐寿福走在前边,脸带着一种不赞成的神态,那样子,活脱脱的一个关怀侄子的好叔叔。
“你们爷俩光住在胡大嫂家也不是问题,这样子吧,我这去帮你们烧水,唉,你们爷俩真可怜呀,刚娶了娘子,结果娘子还死了,真是……”真是合该呀,哼,姜氏心里想道,可面上仍然是一幅热心的样子。
反正那小蹄子死了,要是自己进去烧火,没准可以找到死老头子留给这小子的遗产了。
“死了……?”齐明高壮俊美的影子站那儿,他低着眉眼,口中喃喃念出俩字。放身边的手也因这俩字而紧握在一起,露出青筋。
“明子,你也节哀,山中的路如今几近都被堵住,你娘子回来的可能性……”姜氏等人的眼神都在齐明的家,只有齐寿福,看见了齐明情绪的变动。
“我家并没需要你们帮忙的地方,我要忙了,你们请回!”
齐明放身边的拳紧握了握,而后才抬起头,抬头的瞬时,眼一片深沉滚过。
“你如今山明明是去送死,你别命了?”齐寿福瞠着齐明。
“死了就是死了,你再怎么找,也是找不回来的。”姜氏呵呵的说。
“她没有死!“齐明的情绪完全被姜氏的话给引暴了,他前几步,眼神直直的瞠着姜氏,那气场,那魄力,吓的姜氏不自主的向后倒退了步。
“光子,还呆着做啥,还不快去给你哥开门,进去烧火,真是的,这多天不在家,他家肯定落灰了!“姜氏不敢直视齐明那可怖的眼睛,她回头,紧抓住齐光的手臂,冲齐光道。
“站住!谁叫你动我家的?“齐明今天的性子完全是暴发了,见齐光手中拿着工具冲自己的家门边走了去,齐明又是一声怒喊,他的情绪从没这般外露过,因此,当他这般叫出来时,齐光的腿脚都要软了。
“我娘子还在山,齐明的家门请各位长辈照顾一下了。”齐明这话并非冲着齐寿福一家说的,而是回身,冲着胡姨夫以及一众平
常待人还算不错的邻居说的。
“唉,墩儿那小孩刚醒过来,结果玉琼还没有救下来,这时你们如果动明子家,那可无异于乘火打劫呀。”胡大姨的眼神从姜氏的身扫过,声音不轻不重的冲周围的人道。
“是呀,太不道德了!”
“喂,我们做啥了?你们在这儿瞎吆喝?“姜氏非常不服气,扯着嗓门吆喝道。
“傻子!”齐寿福暗骂了句,伸出手把姜氏给扯回。
“大姨,墩儿烦劳你了。”齐明讲完,拖着还满是疲惫的身体朝山下的小路走去。
玉琼,乖乖等我……
看着齐明不顾大家劝阻再度了山,胡大姨的心中还是给他捏了口气。
……
姜氏的眼仍然胶着在齐明的家门边,齐寿福伸出手把疯婆子一样的女人给拽回。
“来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不要露出你那种让人讨厌的贪婪目光吗?你啥时候才不会这么蠢啊?”齐寿福对姜氏的德行非常讨厌。
“齐寿福,你居然嫌弃我?你也不想,是谁给你生了俩儿子?是谁这多年侍候你?”听到齐寿福嫌弃自己,姜氏瞬时又开始哭天抢地。
看到姜氏这般疯癫的样子,齐寿福的心中越发的觉的,还是韩秀英温柔多了,凡事她总是温柔地跟自己说,尤其是两人欢爱时更是温润如水。
俩女人在他心中形成明显对比,正因为姜氏的粗俗,因此更加衬托出那抹月光的圣洁。
想到这儿,齐寿福突然觉的自己心起了团火,今天晚上需要好好灭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