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音没说话,而是直接挂了电话。
“妈的,我他妈老情人来,你就能打电话警告我训斥我,我说你一句你就立马挂电话?咋这么双标呢?”
把手机放到一旁,我看向天花板。
那会跟安夏聊的话,此时也在脑海里不停的重复着。
尤其是她说要让我和沈初音离婚,这句话就像是一层比一层高的海浪,不停的冲击着我那近乎支离破碎的岸堤。
我明天到底要不要悔婚呢……
早上醒来我穿好衣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着闷烟。
地上的烟头一只两只,慢慢累积到三四只。
这里毕竟是我家,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所以在这里办婚宴,那感觉要比在胜州强的多,这也是让我比较苦恼的地方,毕竟这个婚不是我打心底里想结的。
我还从茶几下面的抽屉里,把我们家的相簿拿了出来,然后翻看起来。
当看到其中一张照片时,我的目光停留下来,那是一张关于奖状的照片,在我屋子的墙壁上,挂着很多奖状,基本都是班级第一或者年级前几那种。
这张照片貌似是我上高中的时候我爸拍的,那时的他,会以我为骄傲,会逢人就炫耀我的优秀和懂事。
可惜后来我颓废之后跟我爸争吵,他将那一墙的奖状全部撤掉,烧毁在客厅里,从那之后那个让他骄傲的儿子似乎就没有了。
“吱”的一声,我爸的房门打开,我爸从里面出来。
见客厅里烟雾缭绕,他皱了皱眉,完事去旁边开窗户:“等下家里就要来人了,你把屋子里搞得乌烟瘴气的,也不知道开窗户。”
我爸将窗户打开,走到我旁边坐下。
低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那张关于奖状的照片,他又抬头看着我,他的眼神也很复杂,我形容不上来。
苦笑了一声,我说道:“爸,这几年让你失望了,小时候你对我期望那么高,最终我还是没有活成你想让我变成的样子。”
“没事,爸现在也想明白了,什么钱财,什么名利,有个好身体活得久一点比什么都重要。”
“这两天你也操劳了吧,身体感觉还行?”
“还行,累是累了点,但毕竟是儿子办婚事,心里还是开心激动的,所以没什么事。”
“那如果我要是明媒正娶别人,不是当上门女婿的话,你会更开心吧。”
我爸苦笑着摆摆手:“事情都到这一步了,就不说这个了,爸也知道让你当上门女婿是委屈你了,但是等你以后想通了,你肯定会觉得这也……”
“爸。”我打断道:“要是现在我卡里有钱,然后能保证给你昨晚换肾手术,这个婚我想悔婚的话,你会同意吗?”
我问这话,其实也是想试探一下看看我爸的反应,因为昨晚安夏的话确实给了我内心很大的触动,我很清楚我和安夏似乎还有一线机会,前提是我要有勇气去抓住这个机会。
至于我爸,他的脸色立马严肃起来,明显很紧张。
“你哪来的钱?你老丈人给你的?你不能拿了人家钱然后反悔呀,人家可不是普通人,回头得罪了他有你好果子吃,那么大个家族,人家沈高山是要脸的,你悔婚不是打他脸吗?”
“我可以把他们家的钱退掉。”
“那你退掉了你哪里来的前给我换肾?”
我肯定不能说安夏会给我,毕竟老两口对她一直有意见,觉得我这三年来的所作所为,都是拜安夏所赐。
“你别管,反正我有钱。”
“那也不行,你小子还不知道从哪偷鸡摸狗忽悠来的钱,我宁愿死我也不用你这个钱。”
“那钱要是正路来的呢?”
“怎么个正路法,你倒是说啊。”
“我朋友给我的呢。”
“呵,那朋友给你是白给的?那不得借给你么,借给你你不用还吗?你拿什么还?回头还不是我和你妈要给你擦屁股?”
“我打算振作起来好好工作了,这钱我自己会还的,不用你们操心。”
“你怎么让我和你妈相信你,就凭你这三年的表现?”
“我知道我这三年做的很差劲,但是我现在真的是……”
“行了,你别跟我说这些,反正我是不会同意的,我也不用你的钱,你就别打这个心思了,再说你们俩都已经领了结婚证了,在胜州也办过婚宴了,你们已经是正儿八经夫妻了,咱们家只是走过场收个尾而已,你悔婚也没什么意义。”
我没说话,而是继续抽着烟。
从我爸的态度来看,他还是蛮坚决的,我要是非要悔婚的话,估计他的情绪会很激动,到时我真怕出什么事。
紧接着我爸又问我:“你为啥要悔婚?是不是那个安夏又找你了?还是有其他的女人勾搭你了?”
我找借口说道:“没有,我就是单纯的不想当上门女婿,觉得丢人而已。”
“呵,你都浪荡了三年了,现在知道丢人了?晚了,不过你要是真想悔婚,只想你自己一个人痛快的话,我也管不了你,反正我烂命一条,活了五十多岁了我也活够了,大不了就是一死么,随便你。”
我爸这话一出来,我心里悔婚的念头自然就更消退了。
我笑道:“我就是随口说说,你也别当回事,今天的婚事我肯定会完成,还会完成的漂漂亮亮的,不会让你丢人。”
“但愿你说到做到。”撂下这话,我爸起身去了房间。
我将手里的烟头掐灭,叹了口气。
安夏那边,只能以后从长计议了。
很快,家里陆陆续续来人,我也很快就忙活了起来,这一忙起来,安夏昨晚跟我谈的那番话,也就渐渐的让我抛到脑后淡化了。
快十点的时候,我坐在婚车里,然后带着车队去了凯盛大酒店。
沈初音是个不喜欢婚闹的人,而且她也没把这个婚事当回事,所以她想所有的仪式一切从简,我们基本上在门口都没怎么折腾就成功进入房间,沈初音也没有按照我们这边的习俗,把婚鞋藏起来,而是就摆放在床上,让我一眼能看到。
我准备背着沈初音下楼去坐车的时候,沈初音也表示她自己走就可以。
反正沈初音的冷漠,让随行的那些发小和朋友们显得有些尴尬,不过我也早料到沈初音会是这个表现,所以我倒没怎么当回事。
只是在准备走的时候,有个外号叫毛蛋的发小拦住了我们。
他兴高采烈的说道:“不是,你们俩这也太过分了吧,开门的时候一点水花也没有,进来了也没玩什么游戏,鞋也不藏,来了直接领着人就要回去啊?那多没意思啊,你们这哪里像是结婚啊。”
说着他还冲别人喊道:“我说的对不对兄弟们。”
其他人自然是跟着起哄:“对!说的对。”
我赶紧笑着摆摆手:“行了,来之前不是给你们说过么,我老婆不喜欢婚闹,不喜欢搞那一套,而且我们在胜州都已经办过一次婚宴了,这次就意思意识走个过场就行了,没那么多讲究。”
“怎么,看不起我们追县这个小破穷地方呗?再说了我们这也没婚闹啊,就是想搞的有点气氛而已,好歹你们玩个游戏亲个嘴啥的吧?”
说着,他还从旁边墙上的装饰品上拽下来一个气球,他把气球递给我说道:“你和新娘子面对面,然后把气球放在你们肚子中间,你们俩使劲把气球夹破,只要气球破了,我们就放你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