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所在地离主城不过十来里路,快马不出一刻钟就到。
两人策马扬鞭的身影远远出现在去往军营的主道上。
萧稷跟邹泽坐在山头凉亭里品茶,两人同时望着来路上的两个身影。
邹泽手里的茶杯已空,但他没有要继续斟茶的意思,只是拿着空杯,在手里把玩。
“来了。”邹泽率先开口。
萧稷:“我又不瞎。”
“她来,我以为你会小小激动一下。”邹泽毫不客气揭他的短。
萧稷皱眉:“瞎说什么?注意你的身份。”
邹泽无所顾虑:“我这身份才好说真话,横竖都不讨好,省得演戏了。”
“你懂个屁!”萧稷出自军营,糙话张口就来。
“至少比你懂女人。你这样,想讨得美人归,难!”
“闭嘴!”
萧稷狠狠瞪了他一眼,警告之意,再明显不过。
除了邹泽,没人敢这么直白的跟他萧稷对话。
他倒是不讨厌,还有点喜欢邹泽的直接,但涉及到施音禾,就踩到他底线了。
施音禾本就是个大美女,是个男人都会动心,但萧稷刻意隐忍,甚至频频对她冷脸,这也是施音禾讨厌他的原因。
不讨好就算了,还惹人讨厌,这矛盾着实让邹泽费解。
在邹泽的世界里,不存在亲情,自然也不存在兄弟情,只要他看上的女人,管他是谁的,他都能动念头。
“好好,我闭嘴。要不,下山?让美女等着,不是好习惯。”邹泽又开始吊儿郎当。
萧稷再次瞪了他一眼,嘴上不说,脚上却很听话,已经起身,看也不看邹泽,抬腿就往山下走。
邹泽麻溜跟上。
营帐里,施音禾跟萧策已经候着。
“美人,你终于肯露脸了,可想死我了。”邹泽一进门就开始嬉皮笑脸。
还未等萧策开口怼回去,施音禾一个飞刀,直奔邹泽门面,邹泽脑袋一偏,飞刀“怵”的一声,破空钉在营帐门柱上。
“啧啧啧,美人够泼辣,我喜欢。”
邹泽伸手将飞刀从门柱上拔出来,放在眼皮底下仔细研究了一番,直称好刀。
他刚想把刀收起来,被一旁的萧稷劈手夺了过去,反手就往施音禾处一扬,飞刀从施音禾耳边擦过,钉到她身后的椅面上,余音嗡嗡作响。
施音禾一动不动,两眼冷冷看着萧稷。
萧策没想到大哥会来这一手,出手阻拦已经来不及,便怒道:“大哥这是为何?那邹泽出言不逊,音儿不过想教训他一把,还有错了?”
“一言不合就动武,天下第一也无需这么狂傲。”
萧稷依旧冷言冷语。
萧策这才明白大哥的意思,他清楚,施音禾再动武,相当于透支身体,恐怕垮得更快。
大哥是对的。
他欲言又止,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施音禾,还是嘟囔了一句:“那也不必动刀……”
施音禾奏然打断他的话:“我的身体病状,是不是跟动武有关?”
萧策萧稷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邹泽赶紧出来打哈哈:“是有那么一点点,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只要有心,还是能找到办法救的……”
施音禾:“找办法?意思就是没有办法,是也不是?你就这么忽悠他们?为了活命,拿我当挡箭牌?”
邹泽两手一摊:“完了,美人不但美,还有脑子,不好整。”
施音禾突然腾的窜起来,扑向邹泽,掐住他脖子:“少打哈哈,说实话。否则我毙了你!”
邹泽扑腾着,手上扒拉施音禾的手,脸色被憋得涨红,自然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半张着嘴,啊啊出声,意思是,你这么掐着,我怎么说话?
施音禾手上一松,邹泽“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咳咳咳,美女……太泼辣,……真是要命……”他一手护住喉咙,一边出声抱怨。
紧接着,又揶揄的看向萧稷:“你俩还真是一样的臭脾气,连掐人脖子的手法都如出一辙。”
萧稷冷哼一声:“你自找的。”
施音禾见他还在调侃,伸手一个虚劈,做势要打他,邹泽下意识往旁边一躲:“别,我说……你这毛病,打小泡药的时候就落下了,表面看武功卓着,却是……”
“够了,别说了。”萧策打断他的话。他不希望施音禾听到死亡这样的字眼。
邹泽不悦的睨了他一眼:“逃避无用,到时治疗,还得跟她说明白,否则,她不配合,啥事也做不成。”
施音禾还是盯紧邹泽:“不必理会,继续说。”
萧策叹了口气,选择沉默。
邹泽咳了两声,接着说道:“盲目动用武力,就是透支自己的身体,不长寿不说,还有可能浑身糜烂而亡……”
“所以,不管我如何出手,你就是不动武。其实,你也跟我一样,过度药疗,反遭其噬。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就是你作为太子,长期住在大燕的原因吧?无非是续命跟逃离政敌。”
施音禾的分析让邹泽有些猝不及防,他脸色微微一沉,随即转回漫不经心的散漫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