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安眉头一挑,“哦,是何人?”
侍卫这才把前一刻城门口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就在刚刚,有人从外面拍打紧闭的城门,说自己染上了瘟疫,让他们放他进城。
侍卫们也很是奇怪,蓉城在发现瘟疫后就城门紧闭,把守了各个通道,瘟疫怎么会传到外面去。
但他们来不及细想,万一此人真的是瘟疫病人,他把瘟疫传到了外面去,他们看守城门的也难辞其咎。
他们能打开城门,那人却趴在地上几乎不能动了,还吐了一大堆。
他说他有重要的情报要告诉萧煜安,是关于蓉城暗探的事,前提是他要见秦玥,要让秦玥先救他,他才肯说。
侍卫们多少也知道,萧煜安最近到处抓捕混到蓉城百姓中暗探,也不敢耽误,立马跑来禀报给萧煜安。
萧煜安一听若有所思地跟着侍卫回了衙门。
“越大夫什么时候到呀?哎吆,我肚子好痛,你们赶紧去催催。”
萧煜安还没进府衙公堂,就听见一个劲儿呼痛的声音。
他进去一看,一个披头散发,衣服破旧脏污不堪的,瘦弱干瘪的看不出原本模样的男人,面容扭曲的正捂着肚子。
等看到萧煜安时,他的眸子一缩,继而闪躲起来。
又想到了什么,突然又挺起了腰杆。
“越大夫呢?我有重要情报,她不给我诊治,我是不会说的。”
萧煜安没有理会他,“来人给他净净脸!”
“是!”
在那“乞丐”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一桶凉水泼到了他的脸上。
“你们干什么?”
乞丐说着,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污垢被擦干净,露出一张如同干尸一般的脸,那脸如枯槁,却依旧可见几分熟悉。
“原来是王大夫!来人,给我拿下!”萧煜安冷笑着说道。
他派人翻遍了整个蓉城,都没能找到的王大夫,如今却自己送上门来了。
“你们干什么?你们不能抓我,我知道重要消息,越大夫不来给我治病,我是不会说的。”王大夫跳脚道。
他被黑衣人抓走后,离开那个废弃的屋子,黑衣人拿着刀,指着他,让他一直往前走。
直到走到一处墙边,那人和两个同伴一起,齐心协力地把他用绳子,吊到了墙的另一面。
几个黑衣人交谈间,他才知道,他刚刚翻过去的那堵高墙,竟然是城墙。
而他们是要把他带去河西城,让他去做瘟疫的传播体,让河西的百姓,都染上瘟疫。
他得知这个消息,顿时慌了,他一路上都想着怎么逃跑。
他被扔到河西城,那他定是必死无疑。
此时真是后悔极了,若是不那么自大,看不起秦玥。
而是用了秦玥的疫苗,他现在定然不会不会感染瘟疫,更不会跑出收容所,像丧家犬一样被通缉,被抓去当瘟疫传播者,最后孤苦伶仃地死在河西城的街头。
他灵机一动,便想到了,回蓉城,以他被抓得到的情报,去换秦玥治疗他的机会。
他在收容所逃跑,顶多是失职,就算萧煜安追究起来,也就吃几年牢饭的事。
怎么样也总比丢了命要好。
王大夫当即便开始想着如何逃回蓉城。
他在路上时不时地如厕,呕吐,搞得黑衣人不厌其烦。
他便趁着如厕的时间,偷偷藏了起来,直到黑衣人没找到他离开了,他才拼了命地逃了回来。
萧煜安看着他冷笑一声说道:“你瞒报城南收容所感染瘟疫的人数,致使城南收容所瘟疫失去了控制,导致很多人因为你而丧命,你说本侯要干什么?”
“至于你所说的情报,我可以严刑拷打到你说为止,以你贪生怕死的样子,定然会全盘吐露,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带走!”
萧煜安几句话,王大夫瞬间脸色大变,事情怎么跟想的不一样?
自从萧煜安来了蓉城,除了处置林继业这些贪官外,向来对百姓都是怀柔安抚政策。
面对暴乱打伤侍卫的人,也只是让打扫收容所卫生这样敷衍的惩罚。
今天却对他严刑拷打,痛下杀手。
王大夫突然想起来,萧煜安曾是战场上战无不胜的少年将军。
是北狄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萧煜安来蓉城后,对百姓的一再宽松,让他误以为,萧煜安是个软柿子。
他此时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大错特错,而后立马开始求饶。
“侯爷饶命,我也不敢了,求侯爷饶了我,我什么都说。”
王大夫哀嚎着被拖了下去。
不一会儿,审讯室那边,便传开了他鬼哭狼嚎的声音。
沈云去了城中收容所,抓了几个叫嚣最厉害的,让人拉去了城南收容所,去观看行刑。
他则带人拿着户籍文书名册,把所有人都排查了一遍。
揪出了几个花名册上没有,混进来的可疑人物,通通抓去府衙审问。
等一切完毕,那几个去城南收容所观看行刑的人,有被抓了回来。
这些百姓看到刺头都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的,都像鹌鹑一样,不敢再有微词。
“这件事情过几天,都会给你们一个说法,若是再闹,就跟城南收容所的人一个下场!”
“先抽一顿鞭子,也没有大夫再给他们医治。”
“朝廷的律法,不是摆设,你们自己掂量!虽然没有疫苗给你们用,但安分守己总能治好你们,让你们恢复健康。”
“试问史上哪一次瘟疫不是尸骨成山,封城等死?这一次,最起码,好多人还活着,还有力气在这里闹,痊愈的人也都从这里走了出去,你们若懂惜福,就不该这般闹事。”
没了刺头和混在里面的暗探,其他的百姓,便都是墙头草,十分容易妥协。
看着彻底安静下来的这些人,沈云嘱咐了侍卫头子看紧些,这才回衙门去协助审问可疑人物。
沈云回去的时候,萧煜安正在听王大夫的供述。
王大夫刚被抽了几鞭子,就招架不住了,喊着要招供。
萧煜安没有叫停,愣是让人抽得他只剩一口气,才停了下来。
“沈云,你来得正好,你也过来听听。”
“好,我也正想跟您汇报今天城南城中的事情呢!”
本以为王大夫为了活命,故弄玄虚,却不曾想,他的供述,像是为他们揭开了眼前的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