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
磁性低沉的嗓音带着蛊惑,声音飘渺如同发出这声音的主人一样,危险不可捉摸。
跪伏在地上的铂金身影抬起头,同样的位置,一样的动作,‘子承父业’,现在这卑躬屈膝之人变成了卢修斯。
看着卢修斯眼底极力想要掩饰的恐惧与敬畏,汤姆·里德尔满意的牵起唇角。
恐惧他,才能顺从他,卢修斯·马尔福,会比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更听话。
“你已经成长为了与你的父亲同样优秀的存在。”
冷灰色的眸子眼睫轻颤,遮盖住大半的视线不与上座的猩红眸子对视。
“卢修斯·马尔福愿为大人效力。”
距离上次所见,这位大人的眼睛似乎更红了,不知道是使用了什么黑魔法的诅咒亦或是后遗症,如同浸泡在鲜血里的红翡,即便在昏暗中,卢修斯也能看到男人眸子里的冷漠嗜血。
这房间是马尔福庄园的家主主卧,在卢修斯的记忆中,是华丽温暖的,现在却与这男人一样,阴暗冰冷。
汤姆·里德尔轻笑一声,声音在房间内回荡,听不出任何笑意。
“好孩子,与你的父亲一样,你为我献上了忠诚,我会赐予你奖赏。”
铂金青年不受控制的伸出左臂,衣袖被魔力控制着掀开,紧绷的肌肉暴露出他内心的惶恐,身体却不敢有任何动作。
丝丝缕缕的黑线顺着汤姆·里德尔的杖尖涌出,钻入卢修斯的皮肤。
刮骨剜肉的疼痛随着黑气的注入越发强烈,透过皮肤灼烧着铂金青年的灵魂,他只能咬紧牙关忍受着,接受这丑陋不堪的‘赏赐’。
印记在小臂上完全成型,似有生命一般,漆黑的魔力线条流动,勾勒出的蛇身随着线条在皮肤上凸起鼓动,毒蛇缓缓露出了獠牙。
卢修斯已经痛的手臂完全使不上力气了,整个人趴伏在地上,满头大汗却还要提醒着自己不要忘记‘感激恩赏’。
强行挤出一点得到认可和重用的欣喜,在青年惨白的脸色下,看起来倒是更加真实。
卢修斯强装出语无伦次,左小臂依然是灼烧一般的疼痛。
见到青年这副凄惨模样,汤姆·里德尔更加满意,对青年也更加鄙夷不屑。
“起来吧,卢修斯,今天你还要拜访文修。”他不愿意称呼别人Lord,哪怕这是那个少年的姓氏。
“过段时间就是你与纳西莎·布莱克的婚礼,我希望你能邀请他来参加,你们是朋友,我想这么简单的任务你是可以完成的吧。”
手臂上的疼痛已经被很好的忽视掉了,因为铂金青年感受到了来自心脏处更撕裂的痛苦。
“是,My Lord.”
恭敬的退出房间,卢修斯脚步虚浮又急切的寻找着他的父亲。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会见到纳西莎·布莱克的欲言又止,为什么在站台边只等到了自动驾驶的飞天马车,为什么整个庄园焕然一新。
他要找到父亲,他想询问,为什么他是这场婚礼的主角之一,却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坐在沙发上,身前的桌面摆放着一封信件,他知道,这是他们马尔福家族的退路,也是他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生路。
卧室的房门被敲响,急促混乱的节奏让铂金男人猜测出门后敲门之人是谁。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挥舞魔杖将桌面上的信封漂浮到手边,伸出手将信封收入内侧口袋。
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站起身去拿一封信了,他要保存好所剩不多的体力。
他得支撑住自己的身体,直到参加完自己儿子的婚礼。
灌下大量的药剂,药液流过溃烂的食道,短暂的激发出体内所剩不多的生机。
“进来。”
房门刚被推开一条缝隙,卢修斯的声音就先进入了房间。
“父亲,”
声音被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打断。“冷静!卢修斯,我教给你的礼节呢?”
卢修斯走进房间,清冽好闻的香气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各种魔药混杂在一起的苦涩气味。
他下意识的不喜,蹙紧眉心,意识到什么后,垂在身侧的隐隐作痛的双手紧握成拳。
“抱歉,父亲,我只是……”他该说什么?他能说什么?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仍端坐着,在卢修斯面前,他永远背脊挺拔,是高贵优雅的马尔福家主。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不是你能决定的,也并非是我一个人的自作主张。”
铂金男人握住手中的蛇头手杖,吃力的站起身面上还要装作沉稳与云淡风轻。
“去洛德庄园邀请文修·洛德来参加你的婚礼吧,早点认清现实。”
房门紧闭,卢修斯站在门口,左小臂再次传来灼烧的疼,他麻木的抬起右手捂住那块狰狞,指甲深陷进皮肉抓出血痕,那丑陋的印记仍然完好的寄生在他的血肉之上。
认清什么现实?
他早就已经知道了自己未来需要前进的路。他早就与纳西莎·布莱克签订了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