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将那两人交给我来拷问吧。”
我低声喃喃。
“哎,陈先生,没有用的,他们早已有取死之道,我用的手段,十分痛苦,却没有丝毫作用。”余文勉强撑着,似是想坐起来。
我伸手摁住余文的肩头,让他不要起身了,伤及脏腑,只能卧床静养。
顿了顿,我才说:“道士手段,饶是余道长你认为的痛苦,其实都还不够痛苦,人之面相,皮为表,骨才是真。此事,等你康复之后,我们再做,我必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余文一怔,才点了点头。
随后,为了让余文心头舒缓一些,我便说了,在胥江边上发生的事情,至少死了十个六鬼肆的人,包括七个职业不同的九流。
正是从他们口中,我知道了他的下落。
顿时,余文的脸上多出一抹红润,他握紧了拳头,却又显得一丝痛楚。
不知不觉间,天色亮了。
救余文的过程,比想象中的简单,时间用的更少。
不知道唐钰在澄丰观里如何。
我让余文好好休息。
他身体状况的确很糟糕,很快又睡着了。
我出了病房。
许桓和许悠悠都恭敬的喊了我一声陈先生。
我告知许悠悠,让许家的人随时都保护好余文,千万不能出纰漏,如果遇到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就立即联系澄丰观。
许悠悠眼眶微微泛红,问我是什么人,对余道长下了这样的毒手?
她粉拳紧握,低声说,她可以求枫叶道长出手,替余道长讨回一个公道。
我微微一怔。
这段时间,许悠悠和老道士的接触,关系都这么好了吗?
不过转念一想,老道士那道法自然,实际上是自甘情愿的堕落至温柔乡。
许家有求,他是不好拒绝的。
我告知许悠悠,暂时还未找到凶手是谁,当找到了,如果我不能敌的话,或许会请她去求枫叶道长,眼前,这件事情只能以后再议。
许悠悠才用力点头。
随后看了许桓一眼,我才说:“送我去一趟许家吧,嗯,让许家主在宅内等我。”
“好!”许桓立即点点头。
许悠悠就没离开这里了。
我坐许桓的车去许家。
唐钰还没将事情办妥,我得有个安全的地方落脚休息。
当然,不全是为了休息。
车停在许家外后,我由外往里走,和往常正常行走不一样,我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许家的风水,走到堂屋后,许多新已经在那里恭候了。
“纸笔。”我简单两个字。
他立即从一侧的柜子里拿出来纸笔。
我坐下后,快速的勾勒图案。
我画出来的,是整个许家的宅形。
后院我时常住,不需要再去多看,一样能画出来。
点了几处位置,我让许多新去那几处地方,深埋貔貅,麒麟,铜钱,等一系列物品。
许多新略显得紧张,还有激动,问我,这是做什么?
我简单告诉他,只要他德行兼备,在某种程度上,我给许家化了三煞,又在财位招财进宝,许家的家运,会好一截。
现今就先这样简单用着,等日后我时间多了,会帮许家迁祖坟,那才是风水中的百年大计。
许多新大喜过望,他笑的嘴都合不拢了,不停的感谢我。
我略唏嘘。
其实,这是许家应得的,我基本上没付出什么东西,许家对我言听计从,我早该有所表示。
当然,先前许家给的钱,只是和当时许家那件事情抵消了。
拉开话题,我让许多新吩咐人,做一点儿简单的吃食给我,送去后院。
许多新立即照办。
我进后院中静坐了一会儿,也就十来分钟吧,就有人送来了热气腾腾的饭菜。
填饱了肚子后,我才回到房间中休息。
手机放在枕头边儿,避免听不到电话声。
这一觉,我睡得很沉。
醒来时,天色都已经入暮了。
我刚出房门,就瞧见后院门前候着人,不正是许桓吗?
他立即摸出来手机,简单说了两句,随后便有人进了后院,又送上来了饭菜。
许桓还冲着我笑了笑。
四十来岁的年纪,他显得很忠厚老实。
我吃罢了东西,又看了一眼手机时间。
恰好,唐钰的电话打过来了。
他告诉我,所有事情都按照我嘱托的,告诉了老观主,天医道观的人已经来了。
只不过,现在那些个道士要见他,其中一个就是张炯……
我心头微微一沉。
来什么人不好……来一个头脑不好使,空有发达四肢的人……
这天医道观,没人可用了?
唐钰怕张炯也正常,毕竟他只是一个家族少爷,张炯还带人去唐家闹过事。
我让唐钰先去,就直说,知道情况的人上山了。
唐钰这才说好。
其实,如果有余文的话,这件事情要好处理的多。
让余文代为转述疫镇中的事情,天医道观的人不会怀疑。
可让唐钰去说,就没那么简单了。
一个普通人,不可能自由出入那么危险的地方。
就算天医道观的人信了,说不定都会将余文拖进去带路。
因此,我不得不自己去和那群人打交道。
倒还好,没有天医道人,我能周旋。
从许家离开,许桓送我上枫叶山。
当我踏入澄丰观门内时,那些道士脸色不一。
而当我走至大殿前,一眼就瞧见门侧的余老观主,他脸色疲惫憔悴。
唐钰在大殿正中央,前边儿则是以张炯为首的七八个天医道观道士。
几人的目光早就落在我身上。
唐钰面露喜色,至于张炯等人,看我的眼神就带着恼羞恨意。
“陈千叩!?居然是你,和苗先生行动了!?”张炯的脸色极其难看。
我却面不改色。
其余几个道士,手或是摁在腰间,或是往前一步,像是打算,要先将我拿下似的。
老观主迈出两步,挡在了我们中间。
他话音苍老:“苗先生为滇西第一算,他求援是其一,疫镇本就是天医道观的目的,若是现在动起手来,双方都没有好处。”
张炯冷哼一声,才说:“还不是那苗先生不自量力?他亦然不讲规矩,从我们这里得知了疫镇中的情况,一口一个说着不去,实际上是自己去了,还带上了陈千叩。”
“他这是不敢明面上和我们天医道观闹翻脸,事实上,却给师尊上眼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