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让许悠悠直接开车时,那男人却凑到许悠悠的车窗旁。
“许家小姐,听说前段时间,许家死了一个人。”
“这东西,就当是唐家的赔罪。”
“哦对了,若是陈先生最近觉得哪儿不对劲,不舒服,可以来我唐家找苗先生。”
他语速飞快,顺手将木盒子推进车窗里。
转身,朝着老物街跑去。
“喂!”许悠悠一手捂着盒子,探头喊停下!
刺耳的喇叭声从后边儿出来,还有人在喊:“开不开车了!”
许悠悠只能先开车,停在了路边。
她倒是识趣儿,并没有将盒子递给我,只是一脸为难。
“要不……我下车还回去?你等我一会儿?”许悠悠试探的说。
我没吭声。
那人先说了送东西给许家。
这是变相的,非要将东西塞在我手里。
而先送许家之后,我拿了,都和唐家没什么关系,沾染不上什么因果。
明明,先前苗先生都和我不欢而散了,还让我好自为之。
唐家对我还用这种方式,是为了什么?
还有,那年轻人说,我如果觉得哪儿不舒服,去找苗先生……
是那苗三阳算出来什么了?
还是昨晚上又发生什么?
让他们再度改变对我的态度,苗三阳依旧要找我帮忙?
“你还不回去的。”摇摇头,我如实说。
甚至,就算现在许悠悠学着那年轻男人的态度,东西给摆在唐家铺子门口,说不定他们都会立马将东西送来许家……
想着昨天晚上那个怪梦,以及我先前忽然惊醒时,腿上的血色绒毛,内心又是一种说不出的悸动。
要说不对劲,不舒服,这就是不对劲不舒服了。
我不想和苗三阳这种实力的人打交道,不确定性太多。
可偏偏,冥冥中就有一双手推动着,让我不得不打交道?
苗三阳说可以为我出手一次。
相对而论,他的事情绝对不简单,才会给出这种许诺。
我一个激灵,陡然就想到了薛烬!
如果说,让苗三阳替我抓到薛烬呢?
我可以做两手准备,一边调查薛家,要是没有结果,那苗三阳不失为一个好的后手。
若他能做到这一点,我冒险帮他办事,也就不为过了……
甚至,顺势还可以让他帮我解决腿上怨气的事情?
“盒子给我吧,开车回去,还有人在许家等我们。”
许悠悠松了口气,递给我木盒后,驱车上路。
期间,我打开木盒。
盒子里头并非一块完整的雷击木,五个巴掌大的薄片,上边空空荡荡,并没有写符文。
此外,居然还有三柄巴掌大小的木剑!
眼瞳微缩,心头都微微凝滞。
雷击木符,要求的做工极高,饶是我,想要弄出来五张符片难度都极大。
唐家……
不,苗三阳可谓是下血本来拉拢我了……
轻吸一口气,我将五张符片收起来,雷击木剑则装在外兜,随时能用上。
总算回到了许家。
不过,去了堂屋之后,却没有见到许多新的人。
不光是没有许多新,屋内空空荡荡的,更没有客人身影。
许悠悠说人可能在后院,我们两人去了,却依旧没瞧见半个影子。
她找来了一个许家的下人询问,才得知,许多新和三个客人离开了许家,还说,等我们回来之后,记得电话联系。
我稍稍皱眉。
许悠悠倒没觉得哪儿不正常,拨通了电话。
很快,她脸上多了一分不自然。
“我爸关机了。好奇怪……”
“咦,不对……他给我发过一个信息。”
“是一个地址。”许悠悠抬头看我。
“伍市街?”我反问。
“不是……是老塘路三十七号。”??许悠悠低下头,捯饬着手机。
再抬起头来,她不自然的说:“我查了一下,有点儿奇怪,是个卖纸货的铺子。”
“纸货?”我疑惑。
“嗯……丧葬用品一条龙。”
许悠悠这一句话,顿时让我心沉了下来,脸色都阴晴不定!
这绝非是那三人!
而是另外三个人!
来路不明,来者不善!
“没事,我过去看看,对了,我给你写一个清单,你还是找余文买东西。”我微吐一口气,语气保持镇定。
若是我都不镇定了,那许悠悠肯定会被吓坏。
对方既然要见我,没必要伤害许多新。
我隐隐揣测到了他们的来头。
“好……好……”许悠悠将手机递给我,刚好上边儿是个备忘录。
我输了不少东西进去,再将手机还给她。
“那我……找个人开……”许悠悠还没说完,我就将其打断,说不用,而后我大步如风往许家外走去。
先前明明都是大晴天,此刻乌云厚重,有种要下雨的感觉。
在外边儿拦了一辆车,说了老塘路三十七号的地址。
司机还有些不情愿去,说要么加二十块钱的返空费,要么换辆车。
我稍蹙眉,说了加钱,他才立马上路。
等到地方时,其实时间还早,才三四点钟,不过乌云更厚,风中都像是夹杂着雨点子。
眼前的铺子,摆着花花绿绿的冥货,有色彩艳丽,惟妙惟肖的金童玉女,三层别墅纸宅,衣服,鞋子,甚至家电都应有尽有。
风吹之下,花圈发着轻微的簌簌声。
其实……不光是这家铺子卖的是丧葬品,这整条街,全都是卖死人东西的。
隔壁摆着七八口棺材,有个脸色歘白的棺材匠,叮叮当当敲击着木头。
对面是个骨灰坛专卖店,各式各样的坛坛罐罐,好看的像是工艺品。
只不过,在这种环境下,再好看的工艺品都极其阴森。
快下雨了,除了那做棺材的人,还慢吞吞的,其余铺子的人都在快速收拾东西。
我迈步,正要上眼前这家铺子的台阶。
轰隆,一声惊雷作响,凭空一道闪电划破,豆大的雨点子说下就下,噼噼啪啪打在那些冥货上,声响渗人。
“来的挺快,天都没黑呢,你不怕么?”细细的话音从铺子里传出。
其实铺子里很紧凑,堆满了各种纸货,一道门帘子下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个穿着黑布衣,带着黑帽子,白圆脸,两颊透着殷红的中年人。
看上去,他活像是个纸扎,不似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