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过来了……陈先生,先不说了……”王一鸣再度挂断电话。
冷不丁的,脊梁骨窜起一阵阵冷汗。
坟里头没有棺材,让我觉得阴霾笼罩头顶。
王半城在王家做的一系列古怪事情,甚至还扣下了瞎子,更让人觉得荒诞。
尤其是……王半城还断了一条胳膊……
瞎子震怒,下了狠手,把王半城弄残疾了?
可瞎子明明都被拿下了,还怎么可能反杀般的动手?
再者,那辆车里有什么东西?
“陈道长?”许多新的喊声打断了我思绪。
我回过神来,才发现他候在我身后不远处,其余人正将坟土填回去坑里。
“下山,今天的事情,不要对任何人提及,全都烂在肚子里。”我沉声开口。
“是……”许多新恭敬点头。
坟并没有被完全封好,一行人便下了山。
我觉得,瞎子的信息不够精准……
王半城哪儿是商量卖鬼,分明是已经卖了,他只是被蒙在了鼓里。
甚至王半城为了掩人耳目,明明被挖空的坟,还好端端的封好,若不是挖开看了,根本不知道早已是空坟一处,只是他到底在谋划什么?
一个直觉告诉我,瞎子好像今天不该去王家……
不多时,我们到了山脚下。
许多新请我上了前头那辆车,车朝着城内驶去。
他问我,要不要现在回许家,他看我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我摇头说自己暂时不回去,要处理一些事情。
许多新倒也没有多劝。
上山下山,出城进城,这一来二去耽误的时间,都快一整天了。
期间我又打过王一鸣的电话,是关了机。
再联系余箐,想知道王家地址,结果余箐的电话也关机。
这就成了两眼一抹黑。
本来我是打算在城内下车去办事儿,没办法的情况下,只能不下车,又说先回许家。
并且,我再叮嘱许多新一件事儿,弄到王家老宅的地址,这件事情他得做到保密,不能让人知道。
许多新略显得诧异,点点头。
等回到许家后,许多新立即就去办我说的事情。
我回了后院去休息,两天一夜没合眼,再加上事物杂乱,让我整个人都很疲倦。
倒在床上,我就沉沉睡了过去。
只是这一觉,我一直睡得很浅,半梦半醒的,总觉得床边好像站着人似的。
许家的事情解决了,他们祖坟里的棺材都被挖走,宅中不会有问题,我床边就不可能有东西啊。
梦里头的意识稍显的浑噩。
可腰间,胸腹的位置,却传来一阵冰凉感,还有疼痛!
那痛感剧烈,我猛地睁开了眼睛!
床榻边,竟然站着一个女人。
她一袭白衣,垂着头,湿漉漉的遮住了印堂,挡住了前脸,两侧的头发,同样遮住了两颊。
说实话,我真被吓了一跳。
下一秒,我拳掌就要打出去!
暗害许家那权贵,心眼当真是小到了极点!
居然不依不饶,还让许家闹鬼!
本来我心情就糟糕,被打断了休息,更是愠怒,都不是捉鬼的阴五雷,而是阳五雷打鬼!
“痛……”颤巍巍的空寂话音入耳。
那女人在我打中她的前一瞬,猛地抬起了头!
那一瞬间,我脑袋近乎空白,拳掌猛地顿住,停在了那女人胸前半寸!
死死的盯着她的脸,错愕,还有头皮发麻的感觉涌了上来!
不,不只是如此,还有一种胸闷心悸感!
这感觉出现了太多次,我总算找到根结了……
竟然……是因为她!?
“痛……”颤音入耳,女人一手捂着胸腹,另一手,用力的压着自己的腰。
屋内变得安静异常,我视线还是没有挪开!
因为我还是没想到……
为什么,她,会出现在在我面前!
胡悦!
被后妈害死在胥江,在王家附近堤坝成了竖尸。
这件事情,明明已经解决了啊!?
胡悦妈妈上身其后妈,说出了一些事情,警方又逼问出了不少信息。
当时王一鸣告诉我的都是内部消息……
还说就要结案了。
按道理,竖尸报仇,事情就结束了……
胡悦怎么会魂魄找到我?
屋内分外安静,仿若落针可闻。
“好痛……”胡悦颤巍巍又喊了一声。
她现在不是竖尸,而是鬼!
尸体遭到破坏后,本身受困于尸身内的魂魄就能跑出来。
胡悦经历过尸检,尸身都被解剖了,自然会成为破尸。
事情早就有预兆了。
当时办完胡悦的事儿,我就觉得胸闷,这就是提醒。
只是,我一直没反应过来,因为事情缠身太多,反倒是让胡悦找上了我,我才知道,那件事儿根本没有断根!
“你哪里痛?”我收回手,沉声问胡悦。
“痛……好痛……好空……”
“好空……好痛……”
“我好痛啊!”胡悦颤厉的一声尖叫,她猛地放下了手!
入目所视,白布微微飘荡着,粗看没什么异样。
仔细看,其实白布下是个破洞,衣服破洞下,又是个空空如也的洞。
按道理,那应该是尸肉才对……
我探出一根手指,勾起了那破开的白布。
入目所视却让我阵阵头皮发麻,心头恶寒!
胡悦的右胸腹下方被切开,并且挖空了……就像是鸡鸭被掏空了肠肚脏腑一般,我甚至能瞧见她的骨肉,以及一些黏腻的血管,筋肉。
当然,胡悦是鬼,这些东西不过是虚幻的,便没有血腥味。
“痛……好空……”胡悦哭泣起来,两行血泪自她眼睛淌下,显得分外凄凉……
我心像是被人攥住一样堵得慌,之所以胡悦会找上我……是因为她的死因不对劲!
警方断案的结果,绝对不是她的真正死因。
因此成了破尸,胡悦的冤魂还是一直跟随我。
冥冥中的提醒对我没有作用,她才直接出现在我面前!
失踪……被后妈害了……明面上胡悦后妈承认是她害人,胡悦是淹死的。
事实上胡悦缺失了脏器,才是真正缘由!
就在这时,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胡悦一颤,她满脸凶狠,本身的白衣竟有一丝丝发黑的征兆。
她转过身,猛地朝着屋门扑去!
“陈道长?你醒了吗,我爸想见您。”许悠悠话音传入屋内。
“停下!别动!”我压低声音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