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起来?这是什么意思?”
“所有还是什么?那御兽林呢?”
“用什么方法藏起来?”
……
此话一出,堂下议论纷纷,不过听着却没有人在反对这个提议,迟鸿雪听得心中稍定,然后才缓缓地说道:“藏起来,自然是包括御兽林一起藏起来。”
“将迟家核心的修行资源都转移走,只在这里留一个戒备森严的空壳吸引旁人的注意力,这样一来,就算是被人惦记上,我们也有足够的时间做出反应,不至于被人杀得措手不及。”迟鸿雪慢悠悠地解释道。
“家主既然说了,想来是已经打算好了吧?”容闫语气淡淡的。
“某已经同星家家主谈好了,迟家会和星家一起迁入星家先前所在的法阵之中,彻底隐藏起来。”迟鸿雪容色不变,慢慢地说出自己的打算。
“星家这些年在南梁能不被旁人觊觎,和旁人根本找不到他们也是有关系的,我们迟家现如今成长太快,若是不韬光养晦恐难以自保。”
“某的意思是,各门出一些高阶弟子留在迟家旧地,另再修建一座隐藏的传送阵,若是真的遇到什么不测,也方便逃脱和救援。”
“至于御兽山脉,钰儿的灵兽既然已经醒了,那么处理起来也方便不少。总归现如今族中御兽师不多,砍掉一个御兽山脉也不算什么大的损失……只是届时恐怕还是需要将山脉之中养好的灵草带走。”
这些事想来迟鸿雪先前都已经思量得差不多了,条分缕析地
将迟家的后续需要做的事也安排得差不多了。
堂下所有人听着迟鸿雪所说,都没有反驳,想来也并不觉得这个安排有什么大不妥。
“只是若这样的话,迟家在外面的丹坊又当如何解决?难不成要拱手卖给旁人?修行一道所耗灵石庞大,迟家想要掩藏锋芒也是可以理解,但总不能放弃灵石来源吧?”四长老犹豫了一下,问道。
“那自然是不能如此败家,该做的生意还是要做的。依老夫看,还是要安排人经营好迟家手底下的铺子,每月定期往铺子里运送炼制好的丹药灵植等,但还是要小心谨慎,在铺子里也留下传送法阵,这样大家也都要更放心一些。”秦随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说道。
他一边说一边看了一眼迟鸿雪,从他脸上没有看出任何对此提议不满的神色,便知晓这也是他原本的计划。
“在下觉得家主思虑周全,在下没什么好说的,只是不知道家主打算何时着手搬迁一事?”秦随微微拱手,慢条斯理地问道。
“南梁诸事刚定,现在人人的眼睛都盯着迟家,反倒不好在此时有太大的动作,不如等金鳞遴选之开始着手此事,诸位怎么看?”迟鸿雪沉吟片刻,说道。
迟鸿雪计划周全,甚至已经和星诺签订了血契,以此来保证迟家现在不会被背刺,而且以迟家现在的情况,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方案了,其他人自然说不上不同意。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迟鸿雪遣散了其他人,本打算留下迟钰,想着再问问她现如今到
底有没有把握能夺取金麟台,结果话还没有说出口,就看见小姑娘一溜烟儿地和着人群跑了,连迟瑾都没来得及揪住这人。
迟鸿雪也只能微微叹了口气,随她去了。
迟钰看迟鸿雪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想着要问自己现在修炼成果如何,她懒得听车轱辘话,再加上既然迟鸿雪已经决定将整个迟家和星家一样藏起来,那她自然还是要去解决一下遗留问题的。
比如说……郁子澜。
迟钰一路摸到了郁子澜现下的住所,在郁子澜的注视下,直接走进了小院,给自己搬了个小凳子,还顺便给自己斟了杯茶:“郁少主,现在南梁事了,你是不是也应该说说,你到底盯上了南梁的什么了?”
郁子澜饶有兴致地看着迟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落落,话可不要乱说啊。”
“我有没有乱说,郁少主才是最清楚的一个,不是吗?”迟钰轻轻地笑了一声,说道:“我琢磨着,迟家迁到南梁一事,想来郁少主早就知道了,那玉衡拍卖会里的东西在他们家待了可有些年岁了,以郁少主的手段,不可能是最近才知道吧?”
“你非要选在金鳞大会遴选之时来,还想着要占据南梁金麟台,我只能猜猜,是不是南梁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了。”
“郁少主若是真心想要合作,怎么也该说清楚吧?”迟钰把玩着手中的茶杯,面色淡淡的:“若是真让我迷迷糊糊的,也帮不上你什么,你觉得呢?”
郁子澜没有直接回答她,“唔”了一声后
,说道:“这么直接在我面前说这些可不是你的风格……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迟钰觉得好笑:“这到底是我在问你,还是你来问我?”
“有什么关系呢?”郁子澜耸了耸肩:“既然你都说了想要在下坦白一点儿,那光在下一人坦白也不太好吧?”
迟钰露出了一个不甚明晰的笑来,被他这话直接逗笑了,认真地看着他,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几年不见,郁少主脸皮愈发厚了。”
郁子澜不以为耻:“不敢不敢,雕虫小技罢了。”
迟钰“哈”了一声,侧过头去懒得再看他,晃悠着手中的茶杯,慢条斯理地说:“就算真发生了什么,也和我们之间的合作没有关系,郁少主又何必问这么多。”
郁子澜微微一笑,手疾眼快地摸了摸迟钰的下巴,而后意犹未尽地收了回去,看着震惊地迟钰,飞快地掠至一旁,有些惋惜地说:“哎呀,真是长大了,远没有以前逗着好玩儿了呀~”
……逗你个姑奶奶!
迟钰额间挂了几排黑线,又不能真的把郁子澜怎么样,只好捏着自己的鼻子安慰自己:就当是被狗动了一下,犯不着动气。
待平复了几分心情后,迟钰才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明日便会上金麟台,今日是特意来和郁少主说一声的,还望郁少主能少说点儿废话,你觉得呢?”
“明日便登金麟台,想来落落也已经有了十成的把握了吧?”说到正事,郁子澜也正了正神色,慢悠悠地说道。
迟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句话都没说。
郁子澜无辜地眨了下眼:“好吧,看来又是在下多话了。”
他支着下巴,沉吟了片刻,才缓缓地说道:“其实认真说起来,在下知道的也不多,不过在下提过的传承遗迹是真,你大可放心。”
“至于为什么一定要是南梁城的金麟台……”郁子澜说到这儿,颇有些无奈地看着迟钰:“因为那位前辈就是南梁人,他虽然已经陨落,但遗迹之中残留着他的气,若能得到同源之气,说不准能影响传承到底花落谁家。”
迟钰仔细打量着他的面容,没从上面看出说谎的迹象来,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郁少主所说,钰儿自然是愿意相信的,只盼可千万别摆我们一道才是。”
“怎么,这么不相信在下?”郁子澜挑了挑眉,问道。
“这种显而易见的事还是不要明说了吧?”迟钰嗤笑了一声,道:“不要说的你就有多信任我似的啊。”
她既然已经问道了自己想问的,也没那个心思和他说什么了,拍了拍手,施施然地站起身来:“好了,钰儿既然已经得到了想知道的答案,便不在此处多留了。”
迟钰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钰儿先走啦。”
郁子澜抱着双臂,含着笑意同她道别:“落落慢走。”
郁子澜不知道,此次与池钰一别,竟是永别。
池钰在睡梦中,回到了现代,这穿越的一场,不过是黄粱一梦。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