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剑臣以前有多厉害迟钰是不知道了,不过他现在的确颇有些二皮脸。
迟钰和一只四阶妖兽契约的消息并没有瞒着守阁长老,而且迟棠不放心,还特意让他过来看看迟钰,怕她越阶和妖兽契约会留下什么隐患。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翻了不少书,都没能找到“赤厄”到底是个什么妖兽,想着守阁长老毕竟算是见识丰厚,想找他来认认。
万剑臣本人对那只妖兽也颇感兴趣,收到讯息后巴巴儿地来了迟棠的小院。
结果他跟赤厄面面相觑半天,愣是没看出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斟酌着开嗓:“这妖兽……”
在一旁等着听他结论的迟棠支棱起了耳朵。
万剑臣慢悠悠地接上了话头:“这妖兽,不常见啊……”
迟棠:“……”
真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啊。
她一听就知道万剑臣也没有看出什么门道来,强忍没有给他翻白眼儿,转身就打算带着迟钰关门谢客了。
万剑臣敏锐地看出了她的意图,一把捂住了赤厄,撒腿就跑。
“别动!等老夫好生研究一下!”他吹胡子瞪眼地看着迟棠,试图循循善诱。
“棠丫头啊,你们带着四阶妖丹和聚灵丹回来,不能赶紧努把力闭关去吗?老夫可是听说了!那恬丫头一回来就闭关了!”他说到这儿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姐妹俩一眼。
迟棠皱了皱眉,一时没说话。
这件事儿吧,说来倒是话长。
离开狩猎场回了族中之后,迟恬火速地闭了关,迟棠记挂着沈读花,派人私下里打听了一圈,却得知沈读花自狩猎大会后便消失不见了。
迟棠想了想,找了个机会打算亲自去内门一趟,将这些消息带去了三长老那边。
迟家的内外门隔了一层厚厚的结界,内门是一座巨大的聚灵阵,灵力无比充沛,是迟家最大的底蕴。所以要进入内门,对弟子的要求颇高。
本族弟子需在成年礼前晋入会灵境,才能在成年礼后得到进入内门的资格,而外族弟子更是苛刻无比,还要求对家族又一定的贡献才能勉强允许踏入内门。
迟棠和迟恬早就达到了入内门的要求,只是因为还没过成年礼,所以一直迟迟没能自由出入,所以这番去内门还颇耗了一番功夫,可是却没有见到三长老。
迟棠心事重重地回来,将迟钰看得愈发紧了,弄得迟钰都不好找机会去查探那个戒指的秘密。
她心里颇多担忧,没敢毫无顾忌地去闭关,生怕有人来偷家。
万剑臣似是看出了迟棠内心的挣扎,得意洋洋地摸了摸赤厄的头,看得迟钰眼轻轻一跳,生怕赤厄一口咬掉他的指节。
迟棠颇有些烦躁地摆了摆手:“长老别玩儿了,我回头就让钰儿闭关去。”
“你也去吧。”万剑臣漫不经心地说。
“……”迟棠皱紧了眉头,沉思许久后才问:“长老……你最近有看见我爷爷吗?”
万剑臣听到她的问话愣住了:“你不是前两天才溜进内门了吗?怎么,没有找到他?”
迟棠的眉皱得更紧了:“我不知道,只是觉得府上的气氛怪怪的……”
万剑臣敷衍地应了她两声:“再大的事儿,都有大人们撑着呢,你们还是乖乖闭关去吧。”
他说这话相当于自愿为她们守关了,迟棠微愣,还不待他说什么,手欠的守阁长老终于被赤厄一口咬到了手指。
守阁长老“嗷”地一声惊叫了一声,一脸震惊地看着从他掌心里飞出去的妖兽,
正打算再伸手,就被妖兽结结实实的一翅膀拍到了脸上。
赤厄拍完了人,立马飞到了迟钰的肩头停下,还优雅地扬了扬脖颈,看着还有几分开心?
万剑臣颤抖着自己被咬出血的手指指着赤厄:“你、你你你……”
迟棠垮这个脸看着眼前的闹剧,没忍住,抿嘴轻轻笑了笑。
姐妹俩连夜被万剑臣打包送去闭关了。
迟钰舒了口气,一把钻进了灵台之中,找到了优哉游哉的牧重萧:“那个戒指,我要怎么做?”
牧重萧在她的灵台里过得潇洒恣意,现下里正幻出了一套完整的茶具,瘫在竹屋里喝茶……虽说他一个魂体什么都喝不到,但是装得倒还像是那个样儿。
“哟,小钰儿终于腾出时间来找本尊啦?”他端着茶杯,眯着眼看向迟钰,雪白的发铺了一地。
迟钰抿了下唇,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要求:“我想要知道,那个戒指里到底有什么玄机,”
“真是不乖啊……”牧重萧轻轻叹了口气:“怎么求人办事儿语气还这么硬啊小钰儿……”
迟钰知错就改,笑了一下:“师尊~你就告诉我嘛~”
大概是被她的能屈能伸惊到了,牧重萧有一小会儿都没说出话来。他叹了口气,轻声说:“哎呀,真是不乖啊……”
他支棱着下巴,雪白的长睫在他的脸上投射出一道阴影,隐隐透露出了些许翡翠绿,像是雪山上的湖泊。
牧重萧的神色颇有几分晦暗不清,他沉声道:“不过本尊还是要说清楚的,你若真的入了这戒指,恐怕以后麻烦不会少啊……”
“?”迟钰缓缓地顶出了一个问号:“这话你之前怎么不说?”
“因为本尊没有想起来啊。”牧重萧无辜且理直气
壮地说。
迟钰:“……”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她勉强压下几分不快,问:“那你先说说,是个什么麻烦吧。”
“这戒指是冥泽宫的传承所在,你若是接了,那便是默认自己会为了重振冥泽宫而奔波……”牧重萧缓缓地说。
“不过冥泽宫消失近三百年,若是想要达成目的,恐怕不是个简单的差事儿。”他伸出一只手,点了点桌案,说。
“不过这最麻烦的就是……这东西,可不只有你想要。”他笑眯眯地说,看着颇有几分幸灾乐祸。
迟钰深呼吸一口,告诉自己不跟个死了不晓得多久的老鬼计较。
等她缓过神后,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牧重萧:“你就是因为这戒指死的?”
牧重萧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他敷衍地摆了摆手:“不说这个,你确定你要进去了吗?”
“哦……”迟钰看他这反应,就知道自己已经戳中他老人家的痛点了,拖长声音叫了一声。
不过她还是有些不解:“不过为什么这戒指会到赤厄手上?”
其实她还想问自己现在的母亲是个什么人,怎么会有将陌生魂体封进自家闺女灵台之中的手段,不过若是她问多了恐会让人生疑,还是先放放吧。
“啧。”牧重萧颇有些不爽:“自然是捡到的。”
“那戒指觊觎的人多了,本尊……大概是本尊就顺手给它施了一个高阶障眼术罢了。”牧重萧拧了拧眉道。
“你到底还进不进去了?!”他有些恼怒地横了迟钰一眼。
“自然要去。”迟钰抿了抿嘴回道:“一宫之传承,还有这么多人觊觎,想来里面的东西颇为丰厚吧……”
牧重萧脸色好看了些,他扬了扬脖颈:“那是自然。”
“我现
在缺的就是这些东西。”迟钰老实地说:“而且我现在确实需要哪个可以传信的家伙。”
她现在实力欠缺,迟恬所谋为何她尚且不知,但是以她们之间的恩怨,若是迟恬真的成功了,自己恐怕小命不保,毕竟她背后还有一个一直都没有出现的强者。
所以现在,她那便宜父兄还是不要出事的好!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本尊就将这传承予你,权当是本尊给的见面礼吧。”牧重萧坐直了,眯着眼笑了笑,对着迟钰招了招手:“过来。”
迟钰没有犹豫,径直走了过去,在他身旁跪坐下,没有说话。
牧重萧低敛着长睫,伸出一指点在她的额心,素白的光瞬间吞噬了迟钰的视线,她额间传来了一阵的刺痛。
“嘶——”迟钰捂着额心,借着桌案上的茶杯,她看见白光闪过后,自己额心渐渐生出了一个黑金的印记。
那印记有迟钰一节小指长,隐约是阴阳鱼的模样,她略有些愣怔,回头看了一眼牧重萧。
牧重萧看着那印记发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摆了摆手:“如此便好了。有了这印记你便能随意出入那戒中空间了,那戒指有灵,你想要的很轻易便能找到,不过……”他说到这儿,稍顿了一小会儿。
“什么?”迟钰歪着头问。
“……没什么。”牧重萧思索片刻,怪异地笑了笑,不再说什么。
他伸了个懒腰,礼貌送客:“本尊困了,你自行离去吧。”
在自己的灵台里被外人赶的迟钰:“……”
她深吸几口气,皮笑肉不笑地嘲他:“师尊可真是,把这儿当自己家啊。”
牧重萧闻言略有几分讶异地看过来:“难道不应该是?”
迟钰:“……”见他妈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