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牢骚,但赵祁还是出门去见傅父了,毕竟他不见这人又要闹,到时候许娇睡不好觉,他看着也心疼。
客厅不是谈事的地方,赵祁把人带去了书房,看他还算客气,不打算胡来,就直白的询问:“是特意来找我,还是来找许娇?”
“有区别吗?”
“区别挺大的。”
前者是又想要曲意逢迎,求和来的。
后者嘛,威逼利诱,甚至直接恐吓动手。
傅家是什么样的德行,他早就看破了,纯粹是个披着文明外皮的畜牲,讲不了什么人性。
赵祁没有点破这点,毕竟他现在先遇到的是他,所以究竟是怎样的来意已经无关紧要,摆在他面前的,也就只剩一条路而已。
赵祁把玩着打火机,任由火舌舔过文件袋,一次又一次,却始终都没有把它点燃。
这是傅父刚见赵祁的时候,就塞给他的东西,说是他的诚意。
就算还没开封,也能猜到究竟是什么东西。
无非是股份、房产,和一些灰色收益的分成。
想要拿这些东西,买一个安稳。
在他看来,这种行为绝对是割肉,但对赵祁来说,这些玩意是真的无足轻重,毫不在意。
毕竟如果他真的在意钱和权利,又怎么会轻易的把股份转让给许娇?怎么会对自己亲爹是那副态度?又怎么会从一开始,就选择站在许娇这边?
不止是色令神昏,更多的是因为,他对这种混乱局面,乐见其成。
火舌最终将傅父带来的东西灼烧出几个小洞,里面的东西算是报废。
他“不小心”的手抖一下,把文件袋摔在傅父身上,还没有彻底熄灭的火花把他的裤子也烫出一个洞。
在傅父发火之前,他先一步嬉皮笑脸地说:“手滑,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其实特别介意,甚至脸都已经憋黑的傅父,在赵祁的询问下,却只能咬牙切齿地说:“不会。”
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头。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尝过这种滋味了,除了在他父亲那边,屡屡低头。
虽然两人格外的不亲近,甚至有时候就像是隔着什么血海深仇的模样,但不得不说,血缘确实是一种特别神奇的东西,两人在某些地方上,居然如此相似,近乎是一模一样。
垂落在腿上,藏在桌子下的手,已经紧紧攥拳,但除此之外,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再度退让:“是还有什么不满么?这个我们可以商量。”
“你当初可不是这样对我说的。”赵祁笑了笑,脸上是丝毫都不遮掩的嫌弃,“把我丢地下室的时候,你不是挺趾高气扬的吗?我也清楚,姑父你是豺狼虎豹,不是什么哈巴狗,你也没必要在我面前装样子。”
火机开了又合,火花也一次次露出又熄灭。
傅父还在说些什么利益有关的事情,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
但赵祁此刻想的却是许娇说的那些话,和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戒烟了,结果孩子不留。
有点委屈。
想再看看还有没有余地。
但是怎么哄人啊,他倒是有一定的理论基础和实际行动,但是那些办法用在此刻都不太合适。
他能感受得到,这次她应当是真心的,自己之前那些用惯的招式,估计是没什么用。
而且离婚的手续还在办着,他甚至名不正言不顺的。
许娇又烦躁起来了。
如果没有傅执,哪还有这些破事。
如今傅执还在牢里等人捞,但面对他的父亲,赵祁照样是没好脸色。
原本气氛还算融洽,傅父单方面的说个不停,赵祁则是在走神,所以丝毫都没有反应,却也给了傅父一点希望。
毕竟如果真的想要拒绝自己的提议,就应该直接不让他讲下去,可他却只是保持沉默,那就说明是他给的东西还不够。
虽然觉得这人太贪心,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傅父还是在心底窃喜的。
结果赵祁变脸的速度比三月的天还要快,好端端的,莫名就骂了起来:“狗叫个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很碍眼?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为儿女的事情奔波,是自己喜欢吗?”
“生了个废物儿子就只能一个劲儿给他收拾烂摊子,这种感觉应该不错吧?”
“噢,应该是年轻的时候做了不少亏心事,现在还因此提心吊胆的,也不单单是因为傅执的事情忙,毕竟真正吞并付家的人是你,他只是害死了付芊,你们父子两个还真是狼狈为奸。”
“好好的自首不行吗?”
当年就被冻死不行吗?
如果当初就死了,哪还有后面的事情?
赵祁眼底流露的杀意不是假的,但说出口的话都是些什么混账玩意?
傅父脸上的表情有些凝固,艰难的询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究竟想要什么,直说不行吗?只要我拿得出来,绝对给你,只求你高抬贵手,管一管你那个……”
他停顿片刻,似乎这话格外难以启齿,但最终还是说了出口:“管管你那个小情人,让她别再揪着这件事不放,现在停手一切都还有余地,网上的风声压的下去。”
“我想让傅执死,最好是直接别出生。”赵祁百无聊赖地说,“如果你能做到,自然也不会有后面这些破事。”
“你是非要和我过不去了?”
“分明是你们先动手的吧,如果没做过这些破事,我就算想对付你们,又怎么能抓住这些把柄?”
赵祁慢悠悠地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忘记和你说了,其实……”
这时候许娇总算是磨磨蹭蹭的从床上爬起来了。
其实才刚六点,算不上晚,对于许娇平日里的作息,更是能说得上破天荒的早起。
主要是被傅父吵醒之后,她虽然还是很困,但一闭上眼,就全是那些破事,实在是没办法再继续睡下去,最后索性睁开眼,直接洗漱打扮好,找了过来。
至于她究竟在门口偷听了多久,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许娇进门后,冲着赵祁眨眨眼,眼巴巴的询问:“我能不能挑衅他一句。”
赵祁不明所以,却还是说:“当然,你想说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