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球飘了多久,郁含不清楚,她时不时都要发出一声惊呼。
本以为看到那些芍药组成的图案,已经够震撼了,到后来,居然还有她的名字。
她觉得傅昼太懂了,太会了。
只要他想,轻而易举就可以俘获任何一个女人的芳心。
相貌身材和身世才华,任何一个都是强有力的杀器,而一旦他用心捕猎,无人能够从他手下生还。
如果说来此之前,郁含对傅昼的爱意,是七分,满分十分,那么现在她爱他已经有十二分了。
有谁能拒绝一个英俊帅气浪漫还深情专一的男人呢?
她反正不能。
郁含闹累了,被傅昼抱在怀里,两个人就席地坐在热气球的大筐子里,时不时的接吻。
他们彼此都呼吸着对方的呼吸,交换着彼此的体温与爱意。
这一刻,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俗世,他们眼底只有彼此。
热气球在天上飘了差不多有一个时辰,而后慢慢的降落。
等它着地后,跟随他们跑了一路的侍卫,几乎是随后就赶到了。
傅昼拉着郁含坐进了马车里,打道回府。
“好玩吗?”他关心的问,“以后想玩的话,再带你来。”
“好玩。”
其实好玩不是因为热气球本身,
而是因为和她一起玩的人,还有两个人在热气球上做的事情。
她贪恋的靠过去,在他肩头蹭了蹭,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天快黑时,傅昼将郁含送到了郁家,许新月要邀请他留下来吃饭,傅昼没有推脱。
吃饭期间,自然又是少不了照顾郁含,这一幕幕落在两位长辈眼里,更是满意了。
吃完饭就有点晚了,傅昼没有停留,跟大家辞别后离开。
郁含被许新月拉着说了嫁妆的事情。
她前段时间来小日子,卧床不起,就没让裁缝来量尺寸。
现在既然身体好了,其他事宜也要提上日程,不然怕赶不上三个月后的成亲典礼。
许新月约好的裁缝,明日一大早就来了,她告诉她,让她提前做好心理准备,早些起床。
郁含一一应下后,又被她念叨着调理身体,紧跟着扯到了孩子的上面。
她好好的心情,闻言瞬间低落下来。
关于孩子……
她本来是不打算告诉傅昼的,可这件事和他有关,他有权力知道。
虽然他现在知道,什么都改变不了。
郁含最近一直都在找合适的机会开口,好几次他提到了孩子,她清楚机会很合适。
可惜频频都是,话已经到了嘴边,又被她硬
生生的咽了回去。
她在怀疑,是不是应该告知,虽然他有知道的权力,然而现实如此痛苦,他知道了,只会多一个人感到痛苦而已。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太过煎熬揪心,她一个人承受就可以了。
没必要让不知情的傅昼,再尝一遍她所经历的那些情绪。
那边,许新月说着说着,注意到郁含脸色的不对劲,及时止住了话题,问她,“含含?你没事吧?”
郁含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今天有点累了。”
她说着还揉了揉眼睛,一并将眼眶蓄着的泪水悄无声息的擦去。
许新月知道她今天跑到外面去玩,也体贴的没有再留她。
她放她回小院,“你好好休息,明天还要早起。”
郁含被春莺搀扶着回到小院,简单洗漱过后,往床上一躺,闭上了眼睛。
兴许是最近频繁提起孩子,她今晚梦到了自己那个没有见过面的孩子。
她是在和傅昼分开之后,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那时候正在外面游山玩水的散心,结果有了孕吐,她感觉不妙,找了大夫偷偷来看,果然是有了。
她第一反应是不想留下这个孩子,但最后不知怎么回事,还是没狠下心。
明明傅昼那个“渣男
”处处留情,多她这么一个孩子不多,少她的孩子也不少,她完全没必要去做这种蠢事,更何况两个人当时已经分开了。
理智确实很清醒,可惜没什么用。
因为她最后还是做了相反的决定。
她找了个地方安顿下来,过起了深居简出的生活,请了当地几个有经验的阿婆,日夜照顾她。
肚子越来越大的时候,有经验的阿婆告诉她,她怀的是男婴。
后来她临盆那天,生的确实是男孩,但是个死的。
是阿婆告诉她的,说不仅死了,还是个怪胎,所以一生下来就叫人去埋了。
她竟是连一眼自己的孩子都没见到。
丧子之痛对她来说,是天大的毁灭性的打击。
她卧床两个多月,才走出阴影。
她知道了自己孩子的埋骨地,基本上每天都去看望,直到郁家出事,才不得已回到京城。
不知道是不是孩子生自己的气,她几乎很少梦到过他,可今天不一样。
在梦里他挥舞着小手,长得白白胖胖,模样和傅昼几乎是一个样子刻出来的。
他笑着闹着,还和她招手,叫她娘亲,就好像还活着一样。
这对郁含来说,是个美梦。
所以天一大早,在春莺喊她起床的时候,她醒
了,却久久不愿意睁开眼,甚至还盼着能够继续做下去这个梦。
“姑娘,您快些起床吧!您再不起,夫人要来了!”春莺无奈的道。
郁含不得已,睁开了眼睛。
春莺看她醒了,连忙谢天谢地,“我的小祖宗,您总算醒了,不过姑娘您梦到了什么啊,今天看起来红光满面,精气神特别的好!是梦到什么喜事了吗?”
“是。”郁含莞尔,她的孩子好像还活着,即便是只在梦里,对她来说,就足够高兴了。
春莺听她没多说,也识趣的没再问,只是微笑道,“姑娘高兴,春莺也高兴。姑娘今年就要嫁出去了,嫁给的人还是咱们王爷,这够奴婢高兴一年了。”
她说到这里,忽然僵住了。
郁含感受到,奇怪的从镜子里瞥过来,“怎么了?脸色怎么变了?”
春莺不自在的轻咳了声,“奴婢想到一件事。”
“什么事?”郁含没好气的说,“有事就直接说,别我问一句,你才答一句。”
春莺努了努嘴,“姑娘,您先答应不惩罚奴婢。”
郁含偏过头看她,并不给她准话,“你先说说看。”
春莺犹豫片刻,索性一咬牙说道,“驸马爷递了封信过来,叫我转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