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含扯着声音喊,喝醉了的她一点都不嫌尴尬,一声高过一声,嗓子都喊破音了。
整个大厅的男女,大多都是侧身咬耳朵说话,暧昧又亲昵。
突然来了这么一嗓子,想不听见都不可能。
无数双眼睛从四面八方射过来,落在郁含身上,又转到傅昼身上,频繁的往来辗转。
薛妙衣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红着脸把郁含按在座位上,跟大家解释,“她喝醉了。”
“我没醉!”郁含腾的又站起来,因为起的太猛,还虚晃了两三下,“我没……不对,我醉了,我要傅昼哄……呜呜呜……傅昼怎么还不来哄我?”
她说着说着,好像还真的挺伤心的,眼眶已经泛了红,就那么站在那里瘪着嘴开始哭。
薛妙衣:“……”
在场众人:“……”
郁含全然不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哭了两三声,往前一看,泪眼模糊中看到了个人。
那人长身玉立,偏头朝她看来,轻飘飘的一眼,目光却沉甸甸的,像是一下子打在人的天灵盖上。
郁含顿时不哭了。
她迅速离开座位,一步三晃的往前走,“逮住你了!傅昼!我来找你了!”
傅昼身边有几个姑娘,都被她挤
开。
她站到他跟前,仰着沾染着泪水的小脸看他,“我醉了,要你哄我。”
傅昼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扬了扬眉,在众人注视中,伸出一根手指,“这是几?”
郁含嗤了声,“你看不起谁呀!这个我认识,这是一!”
她嘿嘿一笑,“想不到吧?我还认识这个!厉害吧?”
傅昼点点头,“看来还是没醉。”
“醉了!”她不高兴的抓起他的手,撒娇的晃了晃,“那…那你再重新问我一下刚才的问题。”
娇滴滴的声音,沾染着酒精的醉意,像是要让人一起跟着沉醉。
傅昼抽回手,揉了揉起发热的耳根,“不问。”
“不行不行!”她真的是醉了,娇憨又任性的耍赖,“你问嘛!求求你问一下好不好?”
郁含乖巧的双手合十,朝着他讨好的拜了拜,两只眼睛悄悄往上看他,缩着脖子看他的反应。
傅昼哂笑了声,“服了你了,这是几?”
他非常敷衍的还是伸出了一根手指。
郁含得意的哈哈大笑,“哈哈哈!我不知道!我就是不知道!我是大笨蛋!我就是醉了!”
傅昼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恩,醉了。”
郁含压低了嗓门,扭扭妮妮的道,“
那…那你哄哄我。”
“醉了哄什么?哄了就不醉了吗?去睡觉,别到处发酒疯。”郁含很冷淡的开口,朝着跟过来的薛妙衣看了眼,“你带走她,还是我叫人把她拖出去?”
薛妙衣赶紧从人群里挤出来,讪讪的跟大家赔礼道歉,“我这就带她走。她喝醉了就这副德行……那个,大家继续吃好喝好,含含,走了,别闹了。”
她上前要搀扶郁含,谁料这厮醉酒之后劲儿大得很,她手脚并用的扑腾,挣扎开之后,一把扑过去跪倒在傅昼身旁,死死的抱住他的腿大喊,“我不走!我走不了了!”
“怎么?”
“我没有腿!”她紧张的压低声音,仰头看着傅昼,一本正经的说,“看你长得好看,偷偷告诉你个秘密。”
“什么?”
“我是个蘑菇精!”她警惕的往四周看了看,“不能轻易现原形的!”
“不像蘑菇精。”傅昼认真的说,“像个狐狸精。”
“狐狸哪有蘑菇可爱!”她在他腿上拍了下,“你不喜欢蘑菇精!我也不喜欢你了!你走吧!”
她气呼呼的撒开手,脑袋晕的发沉,傅昼接收到周怀信的眼神,俯身问她,“那我走了。”
“哼!”
他一根一
根掰开她的手指,长腿一抽,拨开人群很快消失不见。
郁含眨眨眼,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茫然的看着四周相继散开的人群,“傅昼呢?”
薛妙衣一个头两个大,将她从地上捞起来,半扛在身上,“走了。”
“不行!”郁含还么忘记自己的使命,“我还没甩掉他,他怎么能走呢?!你现在就带我去找他!”
薛妙衣不打算理会她,刚才挡着那么多人的面,傅昼对她态度很冷淡,不像是有兴致的样子。
她这会儿要是真领着她去找傅昼,不是给他添堵吗?
接下来的宴会,是无法参加了,她领着郁含往厢房去,外面居然天黑了,她走的很小心。
廊下的灯光很暗,扛着郁含十分吃力,一时没注意到眼前,竟然撞到了人。
她连忙低头道歉,怀里的郁含却推开她,往前一扑,“站住!别走!被我抓到了吧!”
薛妙衣心想她又闹什么幺蛾子,抬头就见郁含树袋熊一样的缠在另一个人身上。
那人隐在一片黑暗中,面容看不清楚,身形却很挺拔修长。
“那个……”薛妙衣当然不会把醉酒的郁含丢给陌生男人,她斟酌着言辞,“公子对不起,她喝醉了…你把她还
给我,让我带她走吧!等她酒醒了之后……”
“你回去吧。”傅昼往上提了提她,“我一会送她过去。”
薛妙衣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她心里有太多的疑惑,但傅昼的逐客令已经很明显了。
她不放心的叮嘱了句,“好……那王爷你记得把她送回房间啊。”
傅昼没说话,气场有点凛然。
薛妙衣不敢再停留,匆匆离开。
等她前脚刚走,傅昼就抱着她往回走,她的脸埋在他脖子上,一下下的蹭着,弄的他酥酥痒痒的。
“别闹。”他声音喑哑,“真醉还是假醉了?”
“傅昼呢?”她还在问,“把傅昼叫来,我要跟他算账!”
“算什么账?”
“他为什么呀!为什么要和别的女人说话?”
“他为什么不能说?”
这可把郁含问住了,“反正就是不能。”
傅昼失笑,不过他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她醉酒的机会难得,于是他哄着说,“我们来玩交换秘密的游戏好不好?”
“什么意思呀?”她歪着脑袋,说话时舔了舔舌头,湿润的擦过他的肌肤。
傅昼浑身过电般,幽幽解释,“就是我说一个自己的秘密,之后轮到你说,很好玩,要不要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