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含被抱进马车后,就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
傅昼心里头也燥的慌,又瞧见她这德行,更烦了,完全没有说话的兴致,于是偏头看外面的风景。
车厢陷入诡异的安静。
然而傅昼什么风景都没看进去,心里只惦记着她。
他眼前浮现出她刚才说那番话的时候,委屈又可怜,还带着无能为力的心酸,怎么看怎么叫人难受。
其实他大概能理解,本来就受伤了,没睡好脸色也不好,偏巧碰上骑马骑得难受,摔下来再度受伤。
换成谁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可他转念又冷漠的想,她两次摔伤都不是
他造成的,甚至他昨晚还好心帮她上了药。
他不过就是嘲讽了她几句,她刚才凭什么说那番话?
要是不说那番话,他现在就不会这么烦。
傅昼感觉到自己被她牵动着情绪,以至于现在呼吸这片空气,似乎都沾染了她的悲伤。
他揉了把脸,摇头想把乱七八糟的思绪晃走,不想一偏头,又看到她在无声落泪。
傅昼立刻叫停了马车,索性眼不见为净。
他把颜黛叫进来,自己则到外面和周怀信坐着赶车去了。
就这么回到了山庄。
郁含下车时,本以为傅昼会再把她抱回屋,毕竟她演的很逼真,哪里想到连人家的影
子都看不到。
难不成被看出来了?
不应该吧?
她心中忐忑,眼下没办法,做戏得做全套,况且真的伤到了腿,硬是咬着牙,单腿蹦回了房间。
女婢去请了大夫来给她看,确实扭到了骨头,好在大夫又给她接了回去,叮嘱她卧床休养。
期间傅昼没来过。
郁含仔细回忆了遍过程,没发现哪里出了纰漏。
她自信的想,所以傅昼之所以没来,唯一的可能是,被她影响到了,故意远着她。
果不其然,这个猜测很快被验证,接下来几天,傅昼虽然还是没来,不过她的伙食明显得到改善。
顿顿都有鸡鸭鱼肉,瓜果
都是当季最新鲜的,连饭后甜点都是聚香阁的。
大厨们不可能没事乐善好施,肯定是得了指示。
下指示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郁含简直要乐死了,真没想到傅昼改好这口了,好在她什么角色都能演。
勾魂摄魄明着骚的,她擅长,其实装弱扮无辜充当小白花,她更擅长。
她在吃了几天好吃的之后,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叫女婢去给傅昼递信,说自己想见他。
傅昼当然要端架子,一次两次都没来,在她第三次派人去请的时候,他才姗姗而来。
一进门,就没给什么好脸色的问,“有什么话快说,本王忙得很,没空在你
这儿逗留!”
郁含深吸口气,垂首诚恳的说,“我之前说错了话,希望王爷不要跟我计较,也不要迁怒我家人。”
傅昼冷哼了声,“现在知道错了?当时不是还有胆子跟本王凶?”
郁含在这时抬起头来,认命的说,“王爷,我会乖乖呆在你身边,你要怎么折磨我都可以,这是我应当赎的罪,和爹爹他们无关,爹爹他罪不至死的,只要你肯保他一条命,我发誓绝不离开你,除非你腻了。”
她颤颤巍巍的说,“爹爹马上要判刑了,如果他们都死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求求你放过他,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