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岳讬主动提出离开京城。
换做其他藩属国的使者,这时候是根本不会走的。
虽然朱由检受了高青云的影响,不搞什么厚来薄往的封赏了。
但是能来大明一趟,本就是个做生意的好机会。
这就是所谓的朝贡贸易。
他们都忙着做买卖呢,哪里肯就这么离开了?
但岳讬本就忙着回辽东,再加上他担心事情有变,这才急忙离开。
礼部的人听说之后,连忙把这消息告诉了朱由检。
“陛下,建奴的使者想要回去,您看如何?”
朱由检不在意的挥手。
“他们想走,那就让他们走吧。”
“反正他们留在京城,朕还得给他们管饭。”
礼部官员听到这话,心里都已经无语了。
“陛下怎么还扯到管饭上了!”
但他嘴上却说道:“既然如此,那臣这就去告诉那岳讬。”
看着礼部官员走远,朱由检的脸色倒是逐渐沉了下来。
“那岳讬到底为何急着赶回去?”
他对着一旁的骆养性问道。
其实朱由检的心里,也觉得岳讬的行为有些古怪。
骆养性连忙道:“回禀陛下,那岳讬进了京城之后,貌似也没有做什么事情。”
“他急忙回去,可能也是被陛下的神威所震慑吧。”
“你也学会拍马屁了!”朱由检笑骂一句之后,倒是也不再想这事情了。
既然骆养性都这么说了,那就说明岳讬急着离开,确实也没有什么内情。
岳讬这边听到礼部的回答后,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看来豪格跟大明还没有谈妥,不然大明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放我离开!”
他丝毫不敢耽搁,连忙让手下的人收拾行李。
然后急匆匆赶回了辽东。
但他刚回到盛京,不等他去找别人,就先被其他许多人给堵在门口。
“岳讬,我们跟你打听个事情。”
“这次你去了大明的京城,你一定是亲眼看见大明皇帝求雨的事情了。”
“真的那么神奇吗?”
原来当日的事情,已经快速传遍四方。
就是辽东这边,也都听到了消息。
岳讬眉头微皱,不悦道:“你们莫非没有听过,这子不语……”
他话没说完,就被一旁的鳌拜打断。
鳌拜开口道:“哎呀,你们也都听说啦?”
“当日俺跟岳讬确实也在现场,那看得可清楚了。”
鳌拜绘声绘色地把当日的情况,都复述了一遍。
等其他人听完之后,都纷纷发出感慨。
“这大明天子,莫非真的是天命所归?”
“要么他就是能掐会算,跟那个诸葛亮差不多。”
“难怪大汗他招惹大明,最后才会……”
说到后面,那人的声音明显压低。
岳讬知道,这个人口中的大汗,就是不久前被一炮轰死的黄台极。
他心中十分清楚,黄台极死的不明不白,已经让建奴上下,对大明有了一丝恐惧。
再加上不久前朱由检搞得大场面,这分恐惧就又加深了许多。
“要是继续这么下去,以后我们再跟大明作战,先天就输了三分啊!”岳讬心中焦急,更是愤怒地看了鳌拜一眼。
“他这个混蛋,怎么还主动替大明天子说话?”
“是了,一定是那豪格小儿,已经有了跟大明议和的心思,所以才会让鳌拜这么说。”
“一旦我后金与大明议和,那豪格就能腾出手来,专门对付我们了!”
“不行,我要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给阿玛!”
其实岳讬也没有意识到,虽然他心里不承认,其实他也有些怕了大明。
根本就不想再跟大明开战。
不然他这个时候,绝对不会生出这样的心思来。
要知道他平时,可是一直以大局为重。
不是被朱由检给刺激到了,他也不会性格大变。
岳讬急匆匆地找到代善。
不过是两个多月不见,代善似乎又老了许多。
岳讬看见代善苍老的模样,连忙问道:“阿玛,您这是怎么了?”
代善叹了口气:“俺还能怎么了?这都是急的!”
他摊开手,开始向岳讬诉苦。
“这汉人的话倒是没错,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
“以前黄台极还活着的时候,俺跟他过不去,但现在看来,他倒是真很有本事!”
“拖着这个烂摊子,居然还有能耐去跟大明打仗!”
代善说完之后,见岳讬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就带着他来到一旁的书桌边,指着上边的账本说道:
“你自己看看吧!”
“过去这几年,咱们辽东也跟大明一样,总是遭灾,粮食总也不够吃。”
“前两年,老汗一连杀了好多尼堪,也没能把这个账给平了。”
“到了现在,仓库里就更是能跑耗子了!”
代善口中的尼堪,其实就是辽东的汉人。
建奴起兵之后,跟辽东的汉人之间,可谓是有着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