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刚才姚国公看到圣旨后，神态完全变得不一样，这个曾经的功臣，明明是被皇帝大度宽恕的人，却直呼皇帝的名字，不停的辱骂。
她想起他在那大叫——“当年我就是没有负了你才会沦落到今日这个地步？”“你以为他是什么人，你忘记你是怎么出生的吗？”
这些信息在她脑子里不断的转动，像是断了的线头开始慢慢地在脑中接头，原本模糊的，断开的信息，一点点的展现在脑子里，她抬眼望着凤凌，唇角那抹为了让他安心的笑容渐渐地淡了下
去。
“你知道了。”凤凌清华的身影在宽大的锦袍里，明宣如同往常的清雅，却无故觉得宽大到了极点，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了其中，“我的父亲，是慕容坚。”
短短几个字，他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艰难的，一字一字的从淡唇中吐出。
瞳仁像是半空里坠落的光球，在接近地面的时候，陡然炸裂，碎溅一地。
宣玉嬛的心像是被人揪住一般窒息，握着凤凌的手不可控制的一紧。
是的，她猜测到了，她想到了。
可是那些都是她在脑海中的臆测，这
些都远远不如凤凌将事实说出来那般的震撼。
他的父亲是慕容坚，是太初最尊贵的九五至尊的。
他的母亲是国公之妻，是功臣最爱的妻子。
他现在却是德王府的世子，喊其他的人做着爹娘。
这一切，是谁赐予他的，期间又有什么伤心的，难过的，不忍回睹的事情……
“所以，他说我是孽种吧，因为我的出生，本来就是一种罪恶。”凤凌看着她充满了惊愕的眼神，本来松了的眼神瞬间暗淡，薄唇一挑，自嘲的一笑。
宣玉嬛心中一颤，连忙抓住他的
手，失声道：“那又如何，所有人的出生都不是自己可以选择。他们的罪恶与你无关！”
在五千年的历史长河熏陶下，宣玉嬛可以将其中的一切都贯穿起来，她看着这个被世人尊敬，敬仰，崇拜，爱慕的绝世男子，看着他宛若冰封的眼，风干的唇。
这一刻，她终于可以透过他往日里和风淡月般的高雅淡然下，幽寂在内心深处不可抑制的黑暗。
她的眼眸如同两盏灯光，不仅散发出灼灼的光亮，还带着暖暖的热度，从目光里，从手心里，从话语里，传到他
的心间。
凤凌幽幽的望着她，她如此聪慧，在这么多信息连接下，不会猜不到其中的龌蹉，可自始自终，她都这么抓住他的手，从来没有放开过。
他忽然轻轻的一笑，淡的根本就让人看不到。
在她的注视中，缓缓地合上了深邃的凤眸，轻轻地一叹，“太初开朝之后，除了宣王府和德王府两大功臣外，另外还有许多优秀的将领，在开国之战里，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其中有一姚姓将领，骁勇善战，勇闯敌营，屡立战功。被先帝封为世袭罔替的一等国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