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贺家二房近日却不太平静。
惜月大着肚子来到将军府,早已让二夫人没了脸面。
每当贺二爷想去哄哄二夫人,都被二夫人好一顿打骂赶了出去。
“芙蓉,你说娘怎么活啊!”二夫人脸上挂着泪水,一下下拍打着桌面,“你那没良心的爹又去了那小贱蹄子那儿!”
“娘”贺芙蓉扶着二夫人,脸上神色有些尴尬。
以前自己没少在那些贵女面前显摆自己家里面的和睦,爹娘恩爱,还没有那种见不得台面的通房小妾,没人同她争。
可惜月姨娘的出现像是硬生生在她脸上扇了一巴掌,让她最近都不愿意出门。
“当初娶我的时候说得好好的,此生就我一人,不再纳妾。而如今成婚十几年了,竟然在外面给我带回来一个女子!肚子里还有一个野种!”
二夫人想到过往虽穷苦但甜蜜的时光,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芙蓉,你打小就聪慧,你帮娘想想办法啊!”二夫人紧紧握着贺芙蓉的手,眼神中充满着期盼。
贺芙蓉看着自家娘亲这副模样,心里也有些不好受,“娘,爹要是下次来,你留下他好好谈谈,你是正房,不能被那小妾给压了一头。”
“娘怎么谈,看着他那不知悔改的样子娘便生气!”二夫人眼眶通红,双手微微颤抖,“还有那狐媚子,天天同人说这胎怀着男胎,我恨不得将她嘴撕碎!”
贺芙蓉轻轻拍了拍二夫人的背,眼神中透露着杀气,“娘,再怎么说你也是正房,只要把我爹管好了,多的是有时间磋磨那姨娘。”
“可是我当日在众人面前说了那些话,若是她腹中这一胎有什么不妥,到时候我便是最大的怀疑对象。”二夫人眼中透露着些许犹豫。
“娘。”贺芙蓉有些无奈,“我们二房本就没有男丁,若是她生下男胎倒是好,但是妇人生产过程九死一生”
二夫人看向贺芙蓉,她眼中的狠厉毫无隐藏。
二夫人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微微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所以只要娘你忍住,几个月过去之后,便结束了。”
“可那狐媚子”
二夫人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院外传来一声充满怒气的声音。
“你叫谁狐媚子呢?”
来人正是贺文锡,二夫人连忙出了门前去迎接。
“二爷回来了?”
“哼,亏得惜月懂事,劝我来你院中待待,没想到你身为主母背地里却言语粗鲁!”贺文锡冷哼一声,抬脚走进了屋中。
“你!”二夫人刚想发作,便看到了贺芙蓉的眼神暗示,连忙闭了嘴,低声道,“二爷误会了,我刚刚只是在与芙蓉讨论别的事。”
“果真是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这三妻四妾本是男子应该的,以前竟不知你如此善妒。”贺文锡坐在榻上,神色不屑地看着二夫人。
两人一进门,屋内空间狭小,一道若有若无的兰花香就这样飘进二夫人的鼻子里。
这是惜月姨娘常用的香,本是淡雅清新的香味,此时却如烈火般浓郁,熏得二夫人失去了理智。
贺芙蓉看着二夫人双眼变得通红,暗道不好,刚准备开口缓解这气氛,便听到二夫人开了口。
“你给我滚出去,不是乐意待在那儿吗?你过来干什么!当初不是你求娶的我,说不再纳妾,现如今又跟我说什么三妻四妾是应该的?你们两人无媒苟合,都是个顶个的下贱坯子!”
“你你!有辱斯文!”贺文锡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伸出一只手指着二夫人嘴里来来回回就是那四个字。
二夫人早就把贺芙蓉劝告她的话抛在脑后,指着贺文锡的鼻子就开始骂。
“你天天就只知道说这几句,你又没本事,只会在窝里横,你这么厉害怎么没混个什么一官半职!”
贺文锡的脸色更不好了,“有大哥在外,我们不愁吃穿,需要混个什么一官半职。”
“你说大房他们凭什么?有什么好事都是他们先享受,我们二房只配享用他们不要的,剩下的。”
二夫人越说越生气,一挥手便将桌子上的茶杯扫落到地面上。
院中的下人们大气不敢出,战战兢兢地干着自己的活,生怕被牵连。
“大哥在外辛辛苦苦,我没本事考上一官半职,他们享受不是应该的吗?”贺
文锡垂着眼,神色带着些许尴尬,他不愿在妻女面前展现出自己的无能。
“当年从军时那贺文朗赶着上前,不就是为了博这功名吗?如今让他博上了,不仅不带着点自家弟弟,甚至还阻挡自家弟弟的前程!”
“大哥那是”贺文锡开口想要辩驳,当时是从军刚开始是定了让他去的,但他想考学,大哥便主动请缨前去参军。
“是什么是,都是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不就是因着这将军府权势太高,才让你屡次落榜。是上面不想让将军府壮大,才压着你,怕我们府中再出个状元!”
贺文锡瞳孔一缩,满脸写着不敢置信。
他相信自己是有才学的,但是却屡考不中,他甚至想过
贺文锡想到大学士每次与他交谈,皆是在赞赏他的才华,语气中偶尔还带着点捉摸不透的情绪。
当时不太明白,这时候想想,分明是遗憾!
原来如此。
他本该前程似锦的啊!
二夫人眼神怨恨,看向大房所在的方向。
贺芙蓉也听得一愣神,心脏开始不由自主地怦怦跳。
原来爹爹是有实力站上朝堂的吗?
“娘你别乱说话,小心隔墙有耳。”贺芙蓉连忙扑向二夫人,捂住她的嘴。
如今屈居人下,可要仔细着些,不能被旁人听到。
“你也是,怎么这么没出息,大房那你不但没巴结好,如今人家也不带着你一起玩了,你们不是以往最要好吗?你这样怎么跟着她去认识人?”
二夫人干嚎了几嗓子,满口说着造孽,伸着手便指着贺芙蓉开始骂骂咧咧。
贺芙蓉脸色僵硬,手不自觉地伸向脖子,那里贺知欢留下来的淤青还未消除,正明晃晃地摆在众人眼前。
而她这个娘亲非但没有安慰她,反而发出一声声的指责。
贺芙蓉低垂着头,眼神中透露出极大的怨念,身体却如同木头般杵在那儿任由二夫人发泄情绪。
她爹爹本能步入朝堂,她本能同其他贵女一般受人簇拥,而大房却独自拥有了这些
凭什么?到底凭什么?
贺知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