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娇娇说的话,盛雪晗在屋内也听得明明白白。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她和骆玄烨做的一切,在别人看来,都是别有用心。
生在皇家,这就是必须付出的代价吗?
而她作为一个嫁进皇家的人,也必须忍受这样防不胜防的弹劾、状告、暗算吗?
骆玄烨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盛雪晗想着之前两人的争吵,并不想见他。所以,索性继续装晕。
骆玄烨走进来,看到罗帐垂了下来,知道盛雪晗不想见他,仍然说道,“王妃,这事因你而起,你确定要继续装晕?”
“王爷,你这可冤枉我了。奉劝你一句,没有经过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不要污蔑我呀!”
盛雪晗一掀罗帐,直接蹦了下来。
骆玄烨吓了一跳,没有见过这样的大家闺秀,皱眉,“鞋子。”
“喔,我说我怎么脚这么凉,原来是没有穿鞋子呀!”盛雪晗喃喃自语,给自己穿上鞋子。
骆玄烨看着盛雪晗把鞋子穿好,才说道,“你也许是出于好心,要给黄家村的孩子建一个学堂。但是你对黄家村的情况并不了解。我已经派人查过了,那块地确实是吴家的。而且,也确实是吴家后人吴韦德状告的你梁王妃。人家有地契,人家没有诬告。所以,我也没
有污蔑你。”
盛雪晗一愣,“可是黄村长明明告诉我,吴家已经没有后人了呀!说那块地,就是黄家村的。”
“王妃,你难道没有想过人家可能是在骗你吗?黄家村的孩子一直不能上学读书,只能种地放牛,突然有一个天大的好处落到他们头上,他们为此撒点小慌又值什么?”
骆玄烨愤怒盛雪晗的无知。
盛雪晗知道自己被骗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愤怒不起来。
那些村民就算撒谎,也都是无可奈何吧!
盛雪晗道,“就算那块地是吴家的,但是我还没有在那块地上建学堂呀!吴韦德他是不是告的有点早?”
这些日子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的,建学堂这件事还没有安排到位。而且,这个打算只有黄家村的村民才知道,吴家人是怎么知道的?
盛雪晗觉得有人在借题发挥,利用吴韦德来对付骆玄烨。
“说的也是呀!所以你知道别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吧?”
骆玄烨本来还没有思绪,是谁在操作这件事,但是盛娇娇冒冒然的登门,他就大致有了怀疑的方向。
太子,如果没猜错,就是他。
盛雪晗无赖的道,“王爷,我只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弱女子,没有人会来对付我。
现在我被人告了,都是托王爷的福吧?”
你害了我,还来我这兴师问罪,骆玄烨,脸皮好厚呦!
骆玄烨拧眉,“王妃,因果颠倒了吧?这次,明明是你害了本王。本王平时都不用参加朝会的,明天竟然得去上朝,忍受那些言官的唾沫星子,本王这都是因为谁呀!”
他知道了这件事,明天势必得上朝去解释一番,要不然,那些人都得胆大包天的来梁王府抓人。
只是,他现在是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想必,明天得孤军奋战。
他倒不怕这个,就是觉得厌烦。
他已经什么都不要了,也没有了军权,为什么那些官员,那些皇亲国戚,还非要盯着梁王府呢!
盛雪晗这时也觉得自己有点对不住骆玄烨,说,“太后和皇上不会因此责罚你吧?”
“本王有张嘴,不会容别人给我梁王府乱扣罪名。只是,本王现在才算知道,树欲静而风不止,本王以后想要过安生日子,恐怕不能。”
他本来期望,自己交了兵权以后,能够过上闲散的日子,当一个富贵王爷。他也可以看看书,学学画,过一点文人雅士的生活。
现在,他知道,这都是他的奢望罢了。
他不能停止斗争,现在已不为争取什么,只是为
了自保。
盛雪晗想到素玉一家的惨死,也知道过去的自己过于天真。她以前还想凭借一己之力帮自己母亲林夫人报仇,经过这些日子的事,她总算知道,她想查盛契轩的事,难于上青天。就算她有了证据,恐怕也斗不过位高权重的盛契轩盛丞相。
虽然她现在是梁王妃,但是梁王身份尴尬,她的身份也尴尬。她现在麻烦不断,想来也是因为骆玄烨无权无势,她也只能任人欺凌。
盛雪晗踌躇半天,把墨玉爷孙的事告诉了骆玄烨,最后说道,“王爷,我现在才知道,无权无势真的是相当悲惨,不仅自己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也保不住自己的家人。”
骆玄烨心大受震撼。
墨玉爷孙死了?
被人杀死的?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太后。
想了半天,还是只能想到她。
墨玉爷孙死了,自己他日会如何呢?
自己的母亲一直是太后的眼中钉,肉中刺,她也一直不喜欢自己,她会怎么对待自己呢?
“王爷,你怎么看这件事?”盛雪晗看骆玄烨陷入沉思,问道。
骆玄烨道,“强大自己,才能不惧风雨。爱妃,以后本王会好好振作。”
不管如何,他都不能让自己这么被动了。
“王爷,我也会尽我所能,帮助王爷。也希望本王能够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帮助我一下。王爷,能够应允我吗?”
盛雪晗觉得,自己应该帮助梁王强大起来,这样,她才能不受人欺负。
骆玄烨眯着眼睛打量盛雪晗,忽然觉得这个女人并不是普通的大家闺秀。
骆玄烨道,“我们是夫妻,本是一体。互帮互助,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当然应该。王爷,还记得我当初给你说过的话吗?如果我有一天对王爷坦诚相见,王爷也应该如此对我。现在王爷已经知道我的模样,是不是也应该让我知道,王爷的庐山真面目呢?”
盛雪晗认为,知道对方的长相,这是最基本的建立信任的开始。
骆玄烨问,“你想知道本王的面容?”
“当然。我是王爷的王妃,总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和王爷过日子吧?”
她就算死,也得做个明白鬼呀!
她现在终于知道,做梁王妃是一个危险职业。她既然已经不能选择自己的职业,总得有点选择别的东西的权利吧?
骆玄烨闷笑一声,“爱妃,不是本王不愿意摘下面具,实在是迫不得已。”
“喔?王爷可否说来听听。”盛雪晗隐隐觉得这其中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