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要不要出来骑马?这江南的官道,景致还行!”宁维舟勒了勒缰绳,朝顾非晚伸出手,
顾非晚刚想答应,却被朱嬷嬷劝住:
“姑娘不可,您刚出月子,不宜 骑马!”
顾非晚有些跃跃欲试:“我坐了双月子,算算时间,也有三个多月了,骑着马慢慢走应该无事。”
宁维舟也帮腔:“外头空气好,现在太阳还不大,总闷在马车里也不舒服。”
青霜早就骑了马跑到了前头,挥着手高兴的嚷嚷:“姑娘,林子有野兔子,好大啊!”
有军士在一旁笑着起哄:“青霜姑娘喜欢野兔子,让咱们头儿给你抓过来,烤着吃可香了!”
有人呵斥:“闹什么?大将军还在后头,小心打你们军棍!”
可这些人跟在宁维舟身侧多年,早就熟知宁维舟的脾性,
不打仗的时候,只要不扰民,私底下玩笑嬉闹那是从不怪罪的,甚至还会买了酒肉,让他们轮班吃喝。
“头儿,你别害羞啊,看人家青霜姑娘多大方,你怎么连正眼都不敢看人家一眼呢?”
“对呀头儿,不就是抓个野兔子么?以你的身手,那不是手到擒来的活?”
“头儿,加油啊,可别给兄弟们丢脸!”
队伍前头闹哄哄,这些军士嘴上闹着,可脚下却依旧有秩序的走着。
宁维舟见顾非晚眼热,于是说道:“去问问宋大夫。”
朱嬷嬷下了车,去后头找宋大夫,片刻后回来:
“宋大夫说不要颠着,慢慢走!”
“好嘞!”顾非晚高兴得像个孩子,掀了帘子钻出车厢,刚站上车辕,就被宁维舟一把揽在了马上:
“娘子靠我怀里,我给娘子当肉垫!”
宁维舟一手抱着顾非晚,一手牵着缰绳,追风很是有灵性,四条腿不紧不慢的朝前迈,走得极稳当。
前头的军士见了宁维舟和顾非晚,纷纷热情的打招呼:
“大将军好!”
“夫人好!”
“大将军要与属下们赛马吗?”
说这话的人满脸兴致勃勃,下一刻就被旁边人一拳打得趴在马背上:
“一点眼色都没有!大将军抱着夫人,哪有空搭理你这憨货!”
周围军士均都大笑出声,惊得道旁林子里飞起一串的鸟!
他们在江南呆得太久,这里虽有温言软语,小桥流水,绫罗绸缎,鱼米鲜香,
但战士始终属于广阔的沙场,而不是被困在一座座有着无数道门的宅院里。
如今出了城,到了郊外,军士们的心胸总算得到了舒展,
宁维舟自然熟悉他们的脾性,索性提议:
“趁着现在管道上无人,你们可三五个一起赛几场,让我看看你们的功夫有没有落在了脂粉堆里!”
军士们一听,纷纷嗷嗷叫着,挥动马鞭:“大将军您就瞧好吧!谁要是慢了,您就罚他背上马跑!”
官道上很快扬起漫天的尘土,无数的马蹄踏得道路都在震动!
宁维舟将顾非晚护在胸前:“有没有呛到?我们离远些?”
顾非晚却一个劲的摇头:“不要,我喜欢看!”
活了两世,顾非晚头一次亲眼见识到如此鲜活迸发的生命力,
这些人明明周身都是危险,要是一旦开战,能不能见到明日的太阳都未可知,
可就是这样一群人,他们不耐烦算计,只会肆意挥洒自己的热情,直至燃尽最后一丝力量!
生命就应该这样才算不虚度吧!
顾非晚无比庆幸自己的重生,上一世她被困在亲情的牢笼里,不敢挣脱,也无力挣脱,最后受尽侮辱而死,
这一世,宁维舟就是她的救赎,给了她足够的纵容和支持,让她活出了另一条截然不同的路!
几批赛马的军士跑回来,又很快有下一批人马迫不及待的出发!
“大将军,我们逮了一个人!”
突然,三四个刚出发不久的军士又跑回来,从马背上扔下一个捆成粽子一样的人!
“噗!”
被扔下马的人脸着地,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就没了动静。
被军士们称作“头儿”的人迅速下马,将人踢翻过来,
只见被捆回来的人口鼻流血,双眼紧闭,眼皮子却不停抖动!
头儿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唰”的一声抽出腰间匕首,朝着人大腿猛扎下去!
“啊!”
血线飙飞,惨叫震天!
“原来没死,那就好好睁开眼回话,不然下一刀扎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头儿上前又是两脚,
那人又被踢得惨嚎几声,这下才是真的奄奄一息,恨不得立时死了!
“我什么都没做,我就是坐在路边歇一会,谁知道就被你们绑了来!”地上的粽子痛哭流涕:
“你们这哪里是当兵的,简直就是土匪!”
“呵呵,原来知道我们是当兵的,那你还知道些什么?”前头赛马的几人跳下马,走至人前,撸起衣袖,满脸兴奋:
“头儿,他既然不老实,那就让咱们兄弟几个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