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刚才宋大夫怎么好像很是生气的样子?”顾非晚躺在床上,宁维舟替她捏着腿,
“很生气吗?我没瞧出来,大概是因为你又不听话了!”
顾非晚急了,坐直了身子:“不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你这人,真是一点都不上心!”
宁维舟笑道:“你个调皮的,我一天到晚光看顾你都顾不过来,哪里还有心思去上心旁人的事?”
顾非晚脸色一红,立马换了话题:“马上就要出月子了,孩子们的名字还没取呢,说你不上心,还不承认!”
这下宁维舟倒没话辩解了,但不是他不上心,反而是因为太上心!
这是顾非晚拼了命替他生下的孩子,宁维舟总觉得自己取的名字配不上孩子们!
“我再想想,这两日二哥也在,我托他也好好想想,今科状元的文墨,定然比我好!”
谁料顾非晚一听,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不成,他们是你的孩子,名字就得你来取!”
宁维舟只能声声答应:“好好好,我取,容我再想想!”
夫妻两个凑在一起闲话,前厅的兄弟两人也酒过三巡。
“大哥,今日该我多谢你。”
“这说的什么话?都是亲兄弟,什么谢不谢的?多见外!唉,都怪大哥没本事,总想护着你们,可你们都比大哥厉害,大哥还得靠你们!”
“大哥,这次若不是你抢来了江南巡抚的官职,江南的救灾哪那么容易做成现在这样?外头都说这次的巡抚大人是救苦救难的菩萨下凡,要是没有你,江南要多死多少人?这里面有多少是嗷嗷待哺的孩童?他们是吴国的希望,你救了他们,就是为吴国留下了更多的种子!”
“二弟,你别这么夸我!”顾九思有些不好意思,扬头喝了一杯酒:“我知道自己本事不大,所以这次求了许士贤同路,他虽然比你差了一些,但一路上确实出了许多好点子,救灾成效快,也是多亏了他。”
“大哥,其实,你身上有我们没有的优点!你比我们任何人都要强上百倍!”
顾九思闻言,虽不相信,但仍旧抬眸望向弟弟,眼里闪着希冀:“真的?不是骗我?”
顾十安重重点头:“当然是真!”
“你能识人用人,又听得进旁人的进言,这是极好的优点!”
“我知道大哥志不在官场,但仍旧愿意为了我,去翰林院,去争赈灾巡抚的位置,去替我定亲,谁家大哥能做到这样?只有你啊!”
不知是酒意上涌,还是不好意思,顾九思满脸通红,酒杯里的酒晃荡的厉害:
“我……我是大哥,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大哥,你不用为任何人背负责任,我和妹妹更希望你能多为自己着想,婚姻是大事,咱们顾家的男人,从来不做三妻四妾的事,择一人而终老,所以你千万要慎重!”
顾十安说得恳切:“大伯母掌顾家中馈,一向是贤惠豁达,这才有了一条心的顾家人,我和妹妹都希望,未来的大嫂,也是这般的佳人,那才是顾家之幸,是我和妹妹的福气!”
烛火摇曳,晃得顾九思眼酸的很!
他从小就知道,论文采,他不如弟弟,论机灵,他也不如弟弟,
若硬要论什么是他能赢的,大概也就是年纪了!
顾十安是顾家的希望,所以顾九思心甘情愿做弟弟的垫脚石,
只要能托弟弟一把的事,无论多难,他都愿意去做,都拼命把它做好!
今日兄弟两人推心置腹,从家里说到官场,从从前说到未来,
顾九思第一次知道,自己在弟弟妹妹心中,原来如此优秀与重要!
“大哥,若没有你在身后,我和妹妹哪里能放心朝前闯?如今有这些成绩,还不是因为我们知道,就算一败涂地,回头还有大哥在啊!”
顾十安又给顾九思斟满酒:“大哥,我们兄妹三人齐心合力,还有谁敢欺负?”
顾九思眼眶通红:“弟弟说得对,我都听弟弟的!”
榴园的烛火一直亮到了后半夜,第二日清晨,顾九思格外神清气爽的去了衙门!
“还是二哥口才好,大哥这下子定然能振奋起来,日后就算不入内阁,翰林院里也能闯出一番名堂。”顾非晚与顾十安用着早膳,
顾十安微微翘起嘴角:“其实大哥若是在其他人家,也是能顶门楣的人才,只是他外表看着粗犷,但心里却太细,想的越多的人,责任感越重,越会被世情庶务拖累,我们两个真是前世烧了高香,这世才有他做大哥!”
顾非晚忍不住促狭说道:“二哥既把大哥夸得如此好,想必日后定不会再时时调侃捉弄他?”
顾十安抬抬手,替自己夹了一筷子鲜笋,吃完放下筷子,擦了嘴才回道:
“这哪里可能?我怕大哥一日不让我呛两声,他浑身不自在!”
顾非晚乐出了声,所有的事都渐入佳境,
她马上就要出月子,江南的气候已经有了暑气,船娘送来的鲜货里,菱角和莲蓬已经极可口,
又过了三旬,宁维舟终于给两个孩子定下了名字,
姐姐叫做宁锦书,弟弟叫做宁远帆。
顾十安听到后,嗤之以鼻,可顾非晚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