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闹剧直到黑天才暂时停歇,御医没找成,又多了两个伤病。
宁南顺当年被镇国公打坏了腰腿,今日跪了半天,最后是被下人抬回房里的,
宁二夫人却是早早醒了,只是缩在房内不出来,
宁老夫人又气又怕,回去就直接躺倒,哼哼唧唧,浑身上下都难受!
宁北安夫妇相互搀扶着回到院中,屏退下人,说起了体己话,
“夫君,你今日瞧明白了吧?明明你们俩兄弟跪在一处,可母亲进门,眼里直瞧见小儿子,哪里有你?”宁大夫人心疼的撩起宁北安裤腿,只见上面青紫一片,
“每次都是他的错,受罪受罚的偏偏都是你!”
小心替丈夫上药,宁大夫人的眼泪这时候留不住,直直滚落。
宁北安叹了一口气,抓过媳妇的手,握在掌心:
“有你心疼我,我知足了!”
宁大夫人哽咽:“府里这副样子,谁爱和他们争?要不就让给他们好了,咱们带着儿子们出去,哪里不能糊口?”
“又说胡话!”宁北安嘴上虽然责怪,但手掌却轻柔的替媳妇擦去泪珠:
“镇国公府上百年的荣耀,怎能断在我手上?”
“弟弟是个不知疾苦的,若是舟儿能回来,我立马将世子位让给他!”
宁大夫人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舟儿倔强,那顾家小姐也不是个好说话的,我看是难!”
“是呀,但再难,咱还是得试试!”宁北安眼神飘向屋外,
夜色沉沉,寒风呼啸。
第二日,门房来报,宁南顺带着人一瘸一拐的出门了,
“二爷出门时,看着怒火冲天,小的怕出什么事!”
宁北安想了想,挥挥手:“无碍,让他去!”
宁南顺是去找顾非晚的,
昨夜,宁家大房推心置腹,二房夫妻自然也说的不少。
宁二夫人哭哭啼啼,说是这么多年,宁维舟虽然不搭理他们,但也从来没这么下过镇国公府的脸面,
如今当着宁子青的面,下这么重的手,定然是顾非晚的主意!
这个顾家女,还没进门,就欺负到镇国公府头上!
“夫君,她这是给你下马威啊!不管怎么说,你总是她长辈,她眼里还有你吗?日后进门,怕是你要倒着给她请安了!”
宁南顺想着媳妇的话,越想越气!
一个商户女,更是个弃妇,耍了些妇人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就想爬到他头上作威作福?
绝对不能够!
生气归生气,顾府,宁南顺是不敢去的!
只能沿着大街,在顾家的产业里一家一家的找,
好在顾家名下的各个铺子,都在热闹的繁华地带,宁南顺没费很大劲,就在香云楼看到了顾非晚,
“顾小姐,我家二爷找你说话!”镇国公府的下人对着一个商户女,是不用客气的,
若不是在大庭广众下,一个弱女子,拎过去见主子就是了!
顾非晚回头,就看到香云楼门口,一个麻袋从天而降,把一个穿着锦袍的男子兜头套住,
下一瞬,麻袋被人扛在肩上,转眼消失在街头!
“那什么,你家二爷,被拐走了!”顾非晚指了指门口,
镇国公府下人下意识回头一看,门口果真没了主子的身影!
“二爷人呢?”他奔出去,抓着剩下的同伴急问。
“人……人……麻袋……跑了……”
两个同伴结结巴巴,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追!”三人奔了出去,可街头哪里还有麻袋的影子?
青霜探出头去:“好功夫,一定是哪位大侠行侠仗义!”
青霖瞥了她一眼:“在京城里,光天化日之下,随手掳人的大侠,你觉得还有谁?”
“难道是宁大将军?”
“姑娘,宁大将军倒是个说话算话的,奴婢佩服他!”青霖没搭理青霜,转头朝顾非晚说道。
顾非晚想起刚才那一幕,心中觉得好笑,
寒冬里,一抹温暖涌上心头。
是,他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不管是不是为了报恩,和宁维舟过日子,当不会难过。
“姑娘,您的嫁衣已经都准备好了,还请您上楼试试。”香云楼的掌柜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看顾非晚的神情,应该不是坏事。
这是顾家日后的掌事人,掌柜的不敢怠慢,她的嫁衣,香云楼召集了全国最好的绣娘,赶了大半个月,才全部妥当。
顾非晚试穿完嫁衣,已经是日头西斜,走出香云楼,她在马车里伸了个懒腰,
嫁人也是件辛苦事!
“听说了没,镇国公府的二爷被打了!”
“你这已经是两个时辰前的消息了,我都去镇国公府门口看了!啧啧啧,打的真是惨!要不是宁老夫人哭着喊了一声‘儿子’,我还以为是天桥底下的乞丐呢!”
说起别人家的八卦,众人一向是孜孜不倦的!
顾非晚的懒腰伸到一半,停在半空没动!
这人,怎么还打上人了?
“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