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维舟杀了宁家的马!
一刀斩头,干净利落!
没了马头的马脖子,还在拼命摇晃,喷溅出水桶粗的鲜血!
纵使有侍女扶着,几丈外的宁大夫人依旧委倒在街上,脸色煞白,捂着心口,喘不上气!
当街杀马,杀的还是镇国公府的马,大街上一团骚乱!
京兆府的衙差来的很快,凶神恶煞的老远就吼道:
“谁犯事?狗娘养的,犯在老子手里,你死定了!”
等走近了,吼叫声戛然而止!
领头的头目恨不得戳瞎自己的双眼,扣烂自己的喉咙,再卷成一团,原路滚走!
“噗通”!
“小的眼瞎,不知是大将军在此!”头目腿一软,跪的端端正正:
“还有两匹马,大将军还要杀吗?”头目说的小心翼翼,若是大将军说要杀,那他铁定立马跳起,替大将军杀了,免得大将军累着!
“你去将马尸送去镇国公府上,再把街上打扫干净,吓着了百姓,唯你是问!”
宁维舟吩咐完,收了刀,一勒缰绳追顾非晚而去。
头目苦着脸目送大将军远去,等不见了人影,才敢起身:“还不快干活,把血水冲干净,马头捡起来……”
一阵忙乱后,大街上终于恢复了原样,
只有石条缝里暗藏的马血,昭示着曾经有一匹无辜的马,被愚蠢的主人连累丧了命!
顾家马夫得了宁维舟的暗示,将马车赶的飞快,顾非晚听到惨叫,只来得及匆匆朝后看了一眼,马车就拐过弯去,
“后面怎么了?”顾非晚有些担心,
宁维舟在她跟前,总是小心翼翼,不是害羞就是腼腆,
可十岁上战场,并且立下赫赫战功的人,怎么可能是懦弱没脾气的人?
当日为青霜讨公道的时候,顾非晚就见识过宁维舟的铁血手段。
“没什么,宁大将军说要和宁家人说两句话。”外面的车夫回道,
顾非晚不信,等宁维舟追上来时,探出车窗又问,
宁维舟没瞒她,自己承诺过不会骗她,那只要她问,他就如实以答:“我杀了宁家一匹马。”
顾非晚立时一瞪眼,宁维舟赶紧赔笑:“那家人实在脸皮厚,不下点重手,吓不住他们!”
“我是担心你受言官弹劾!”顾非晚倒不是担忧镇国公府如何,前世的教训教会她,对待不怀好意的人,先下手为强!
只是宁维舟手段激烈,又是在大街上,众目睽睽,尽职的言官这时候怕是连弹劾的折子都写好了!
宁维舟一听,高兴的哈哈大笑:“非晚别担心,弹劾我的折子在御前堆成了山,皇帝没闲工夫去看的。”
再者,他手握重兵,若是再加上民心所向,那才是坏事!
送顾非晚回到家后,宁维舟脸色一沉,快马回府。
“派两个人去镇国公府看着,只要他们去见顾小姐,不论是谁,先套了麻袋打一顿再说!”
宁维舟一身煞气,楼二赶紧领命去办。
自从见过自家大将军在顾非晚面前的模样,楼二等人就知道,日后凡是涉及顾非晚的事,都得当作紧急军情处置!
自此,镇国公府就多了两头屋檐神兽,而第一个被套麻袋的人,也很快出现了!
“哭什么?”宁南顺背着手,来回踱步,
宁子青回家后,马上就病倒了,
发烧,说胡话!
整个人就跟魔怔了似的,一个劲的喊着:“别杀我!别杀我!”
宁二夫人入门这么久,统共就得了这么一个女儿,
平时如珠似玉的宝贝着,吃饭怕她烫着,睡觉怕她硌着,
现在出去找了顾非晚一趟,回来就变成这般模样,
怎教宁儿夫人不伤心气愤?
“你自是疼儿子的,青儿只是个女儿,你不疼就算了,难道还不许我多疼她些?”
宁二夫人已经哭了大半天,手帕能绞出水来!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还不够疼青儿的?这府里,哪个不疼她?”宁南顺气不顺,
宁子青现在这样子,他也心急如焚,可一旁夫人哭个不停,更添焦躁!
难道一起哭就能有用?
还是妇人见识短浅啊!
“我已经拿名帖去请济世堂的刘大夫了,他妙手回春,定能药到病除,你就别哭了!”
宁二夫人一听,不喜反怒:“济世堂是顾家的产业,你是把青儿的命送人家手里去啊!”
“……”宁南顺一拍大腿:“是我想差了!”
赶紧扑到门口:“快去将名帖追回来,不去济世堂!”
京城最有名,医术最好的大夫,就是济世堂的刘大夫,这不找他,就只能找宫里的御医了!
“你还不快去与父亲说,让他递帖子进宫?”宁二夫人见丈夫像木头人一般呆立,心气又冒了上来。
若不是自己出身低微,怎会使尽手段,嫁这个蠢人?
她心中这口气憋了好些年,有时候真是羡慕前头宁维舟的母亲,
稍一使手段,居然郁悒而终了!
好过在这镇国公府费力又不要脸皮的活!
宁南顺踌躇:“父亲正在生气,此时我过去,不是挨骂么?”
镇国公脾气暴躁,也许挨顿打都是可能的!
宁二夫人“嗖”的起身,凤眼圆瞪:“青儿也是他的孙女,难道他还能见死不救?”
“哎呀,你看你,什么他呀他的,那是父亲!”宁南顺不满的瞥了媳妇一眼:
“你就这点不好,一有点事,咋咋呼呼,不沉稳!”
宁二夫人气急反笑:“这时候,你倒想起我的不好来了?行呀,有本事你休妻再娶呀!反正前头要休妻,已经逼死了一个,我若死了,看谁还敢进你家门?”
一向宠妻如命的宁南顺双目圆瞪,拳头攥得咯吱作响!
宁二夫人眼神一晃,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于是低头哭泣起来:“我嫁与你这些年,受尽委屈,你父亲他眼里,向来只有大房那些人,哪里有我和青儿?你若再不护着我们娘俩,我还不如死了!”
见媳妇哭的伤心,宁南顺松了拳头,无奈劝道:
“我怎么就不护着你了?我护的还不够吗?好了,我这就去找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