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在隔壁,你有这气势,自己去问啊!”
陈娘子吼完,宁维舟煞气一泄,顿时又变成了可怜巴巴的小狗:
“陈姐姐,如今她每日都上你这来,你就受累,多照顾她些,一应开销,都算在我头上!”
陈娘子斜睨撇嘴:“那是自然,记得每月来结账!”
“记得牢牢的!”见陈娘子答应了,宁维舟英武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被称为煞神的少年将军,这时候和普通少年并无两样。
陈娘子心下叹气,这是个好孩子,可宁家确实不是好人家!
哪里有好人家纵着继室谋害子嗣的?
要不是宁维舟命大,吴国哪里还有这位骁勇善战的少年大将军?
这样说来,顾非晚倒是对吴国有大大的功劳!
“陈娘子,我家姑娘醒了,要回去了!”门口传来青霜的声音,
宁维舟吓的脸色一变,在屋里急急转了一圈,居然从二楼窗口一跃而下!
等陈娘子扑到窗口向下望去,只见宁维舟挥挥手,溜进了巷子里!
“……破孩子!”陈娘子扯了扯帕子,涌上一股想杀人的冲动!
“怎么又在骂人?”顾非晚探头进来:“敦亲王来了?”
当今皇帝登基,封大皇子为敦亲王。
“没有!”陈娘子抚了抚鬓边:“街上两个小儿打闹,撞翻了我门口的花!”
顾非晚不疑有他,约了明日再来,款款走出酒楼,
却听远处响起吆喝声,威武侯沈知礼亲自去诚王府送聘礼!
百姓迅速围观过来,一会时间,街上挤的水泄不通。
“姑娘,要不再上楼坐会?”青霖问道。
“就在楼下坐坐吧。”楼上的雅间,已有伙计在打扫,想必有客人定了位置,
见顾非晚在楼下寻位置,机灵的伙计领着去了窗户边:
“顾小姐坐这边,又有栏杆挡着,却又能瞧见外面,正是看景的好地方!”
顾非晚刚坐下,沈家的队伍就行至酒楼前,
沈知礼端坐在马上,一派喜气洋洋!
脸上的得意怎么也掩饰不住!
“我还记得三年前,沈家去谢家送聘礼的时候,可没这么威风!”
“如今的沈家早就今非昔比,居然在国丧期间犯了大错,皇帝都没计较,这吴国几百年社稷,谁还能比得过?”
京城的百姓,离皇城根近,总有许多消息来源。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威武侯府与诚王府攀上了姻亲,日后更加不得了!”
这些话钻进沈知礼耳朵,更让他醺醺然,飘乎乎!
“呸!”青霜啐了一口:“比狗嘴里吐出来的骨头渣子都渣!”
“当初给姑娘的聘礼,一抬里面,尽是塞些衣服鞋袜的充数,一张地契都没有!如今倒是要窜上天了,回头摔下来,脑袋都找不到在哪!”
一贯温和的青霖,也骂的起劲!
顾非晚却是没什么情绪,她只是在想,当年沈家的聘礼如此不堪,谢怀忠却没有当场发作,
自己那时候还是见识浅,以为父亲是护着她的颜面,
这次她倒要看看,谢怀忠是什么个动静!
谢怀忠端坐在前院,茶水喝了一壶又一壶,
谢惜兰在屏风后坐立难安,一张好好的帕子,都被揪出了线头:
“父亲,怎么还不来?”
“兰儿别急,已经让人出去打听消息了!”
谢怀忠不是不急,但他是一家之主,越是这种时候,他越是要沉住气!
打听消息的人很快回来了:“老爷,侯爷先去了诚王府!”
谢怀忠点点头,虽然心里膈应,但这也是应该,
毕竟诚王府尊贵,又是正妻,谢家抗衡不得!
谢惜兰泪眼汪汪:“礼郎如今是不把我放在心上了!”
“兰儿莫说气话,你是平妻,那头是正妻,沈知礼若是先来了这边,小郡主发起脾气,你的日子也不好过!”
理是这么个理,可谢惜兰总是觉得委屈,甚至觉得父亲的话听起来也有些刺耳!
说是平妻,可在正妻面前,还不是个妾么?
原以为顾非晚和离了,自己就能顺势坐上侯府正妻的位置,
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
让八竿子打不着的小郡主截了胡!
这边谢惜兰满腹怨言,却不知诚王府后院,已然是人仰马翻!
“该死的!我说了不嫁!不嫁!”
“啪”!“咔擦”!
瓷瓶清脆的落地声,博古架砸在地砖上的碎裂声,
还有半天没停过的怒吼声,交织成了一片!
“祖宗,你就消停些,你祖父正在前院陪姑爷,你该打扮打扮去看一眼……”
门口,一个妇人双手交握,眼眶通红,仿佛刚才哭过!
“我不去!有什么好看的?一个泥腿子,能有宁维舟好看?我不嫁,死也不嫁!”
“你们再逼我,我就一头撞死在屋里!”
又是几声砸东西的声音,门口的妇人急的直拍门:
“你让姨娘进去,姨娘好好跟你说说话!”
“滚!都是你不争气,你若是个正妻,还会连累我遭这番罪吗?给我滚的远远的,看见你就心烦!”
妇人被女儿一顿辱骂,眼泪又“扑簌”往下掉:
“是姨娘对不起你,可姨娘也没办法,求求你,别再闹了,让世子妃知道,你又要吃苦头!”
“你还说?你要是争气,世子妃的位置就是你的,王府怎么会让我去嫁那泥腿子?连那个蠢货都斗不过,你还不如投湖死了干净!”
“姨娘想坐世子妃的位置?”妇人身后,一宫装丽人幽幽开口。
妇人吓的一激灵,条件反射般,转身就跪倒在地,身子抖的不成样子:
“奴婢没有!”
“没有就好!”宫装丽人正是诚王府世子妃,她容貌绝艳,和世子琴瑟和鸣,
但多年来,跪在地上的女人,始终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这根刺还生了个女儿,粗俗不堪,鲁莽不识礼数,
但诚王却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