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城长剑一甩,一瘸一拐地走上前:
“【踏破山河寻武道,独尊天下任逍遥】”
“【今朝与君巅峰会,且看谁主武林潮】!”
“俗世江湖太过无聊,在下不过略一出手,就夺得了天下第一之名。”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你绝迹江湖,令我好生遗憾。”
“毕竟未曾与你交手,这天下第一,来的不尽不实。”
“既然你未死,当与我一决高下,岂能对我师父……”
雷万泽冷哼一声,打断他的话头:“顾寒城,你随身佩剑都葬在了天漏山谷,还在这甩什么穷酸劲儿。”
“若论资排辈,你得叫门主他老人家一声老爹。”
“儿子打爹岂非大逆不道?”
顾寒城道:“雷万泽,你可知龙与蛇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雷万泽不知他是何意,并不搭茬。
顾寒城挽了个剑花,笑道:
“龙无角即为蛟,蛇生足才为蛟。”
“你这既断了手,又不生角,如何敢自称为龙?”
“不如今后就将你的神通改个名字。”
“便叫【雷蛇九变】你看如何?”
雷万泽哈哈一笑:“你手无长剑,便如城无守卫,偏偏又被戳的千疮百孔,就如同偌大的一个宅子没了屋顶。”
“不如便叫你顾山寨如何?”
“寒”子自古就是由人披草席演化而来的象形字。
两人虽然一个豪放粗狂,一个恃才放旷,但都是胸有才学之辈。
一番言辞,互不相让。
话不投机半句多,二人又都身受重伤,心中有气。
咔嚓——
一道雷电当空而过。
两人厮杀在一起。
柳清禾和叶流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见大昭众人没有动手动意思,雷万泽似乎也没有什么危险。
索性旁观。
反观另一处。
白止观抬手一招。
刹那间天地色变。
天、地、山、泽、风、雷、水、火,齐齐于天空涌现。
八劫合一,万物归藏。
乃世间一等一的神通法门。
此举不欲伤人,只意在震慑。
叫大昭众高手知难而退,不敢胡来。
白止观看着钟黎,缓缓道来:
“自上古典籍记载。”
“天地初诞,已十二万八千余年。”
“人族降世,前后不过八千余载。”
“排除浑浑噩噩,与野兽无异的几千年。”
“实际上人族诞生文明至今,不过一千五百多年。”
钟黎看着白止观:“你想说什么?”
白止观道:“你一定很好奇,我此番前来荒原所为到底如何。”
钟黎不语,反而看向阿酥。
白止观明知如果不做点什么,钟黎一定不会听他继续说下去。
于是他屈指一弹,将钟黎送给他的金色丹药,弹入阿酥口中。
钟黎也不知道丹药的效用到底有几何。
但见白止观肯为之,这才稍稍安下心来。
白止观继续说道:
“我来荒原,只为两件事。”
“一为天道神石。”
“二为逆转铸神神通。”
白止观看着天空,思绪飘飞。
“六十余年前,武帝元昭得【白玉京】传授,一朝凝聚武道巅峰,成就人体极限。”
“自此之后,于微末中崛起,一步步蚕食大周疆土,捣毁神道统治。”
“这件事我不需要多说,你们一定心中也明白。”
钟黎问道:“白玉京是何人?”
白止观道:“白玉京不是人,白玉京是圣地。”
“你不是一直问我圣地在何处?”
“白玉京便是圣地。”
白玉京。
钟黎在心中暗暗念到。
“此为后话。”
“大周八百年,想要获得八荒神劫的皇族不计其数。”
“数百年来,都为掌握这门已知最强的神通,前仆后继。”
“但无一例外,所有得到【御】传授的人,一律爆体而亡、”
“山河破碎之际,我自知苟活没什么意义,索性豁出性命,发宏愿祭祀【御】神。”
“不料一举功成,竟无丝毫阻塞。”
“神通一成,我便举世无敌,就连元昭都不是我敌手。”
元柔惊道:“你胡说!武帝所向披靡,如今大昭谁人不知,是你屡次九死一生,从武帝手中逃脱。”
白止观情绪没有任何波动:“那我问你,武帝如此大才,为何正当壮年之际,便身死道消?”
“又为何命令禁止大昭境内雕刻,却要在死后为自己立起那么高一尊神像?”
元柔显然没有想过这些,不知如何回答。
白止观道:
“我来告诉你。”
“所谓历史不过是胜利者的一言堂。”
“历史中消失的十二年里,我曾带领大周众民,打得元昭节节败退。”
“元昭无法,只得请出白玉京的大能出手。”
“白玉京怎能容忍被我掀了桌子,于是倾巢而出,帮助元昭。”
“得圣地相助,元昭这才能一转颓势,转守为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