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黎撤掉神通,刚一转身就与张大彪撞了个满怀。
“你咋……”
钟黎道:“三弟走了。”
张大彪一愣:“走了……”
“那尸体呢?”
啊?
钟黎这才回过味儿来,张大彪完全理解错了。
“你想啥呢?我是说他走了,离开了,不是死了!”
张大彪挠挠头:“我还以为你是说你送他走了呢。”
“他去哪了?他能去哪?”
钟黎叹了口气:“他是上苍的嚣宙神君,与那个鸟头应该是……同事?”
“他或许有办法回到天外吧。”
张大彪跺脚:“亏我那么疼他,都不知道给我打一声招呼?”
钟黎笑道:“也不算白眼狼,你速速去下边通知一声大家,即刻上路,不能耽搁。上苍只怕会派兵前来。”
“很急吗?大不了你把师姐再叫来一次,挨个斩了就完事儿呗?”
钟黎眼一瞪:“你把师姐当啥了,工具人吗?”
“哪有那么容易,师姐下不下山只看她心情如何,岂是咱俩能指使动的。”
“再说了,天知道师姐那招耗费了多少真气,只怕现在已经窝在床上睡着了。”
张大彪嘿嘿一笑:“开个玩笑嘛,同为师弟,俺也心疼师姐。”
“张大彪长俩翅膀!”
哗——
两道洁白的羽翼从他身后脱出。
把钟黎惊得目瞪口呆。
这特么也太逆天了吧?
“怎么样,还不错吧,这是我根据尹老头的描述想象出来的。”
“确实不错,快去吧。”
张大彪点头,双翅一展,朝下飞去。
兄弟俩虽然嘴上不说,但提起尹长卿心里都是难过的。
好在两人个性都还算洒脱,这才不会一直沉浸其中。
转过头,阿酥也并没有入睡,只是瞪着两双大眼睛,入了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小小年纪,遭受诸多变故,能做到这样,已经让人刮目相看了。”
钟黎轻声说道:“你真决定要去朝天门了吗?”
阿酥点点头:“我觉得除了那个周不平和冥川,其他的也不像是坏人。”
好坏该怎么定义呢?
“大抵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当然冥川和周不平那种草菅人命的混蛋不一样。
“我想了想,游历江湖什么的,早早晚晚都是可以的。”
“所以我决定……同你一同去朝天门。”
阿酥一喜:“真的吗,你是在担心我吗?”
“是啊是啊,我是在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呀。”
“担心你去了,就不让你走,把你抓起来强行立为少门主,成了坏蛋头子!”
“你刚还说只是立场不同,难道我做了坏蛋头子,你就要惩恶扬善吗?”
“你猜!”
“哼,上次和柳清禾交谈的时候,她就提过此事。她说我应该姓白,流着大周的血,必须要做朝天门的少主。我听着,觉得好像也不错……”
钟黎一惊:“不是吧,你莫要开玩笑。”
阿酥认真起来,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钟黎:
“本来就是嘛。”
“元柔是襄王,桃儿姐此番回去也定然会位高权重,练红裳是天下第一美女……还有你师姐!”
“那般仙女,连我一个女子都为之倾倒。”
“可我不但年龄小,还仅仅是个暗堂的一名小小杀手,我怎么跟他们争嘛!”
“如果我成了朝天门的少主,至少在身份上就不会低他们一等啦。”
钟黎瞪大眼睛。
“你真这么想?”
“那我岂不成了一个花心大萝卜?”
“我不是脚踏几条船的负心汉。”
“我心里只有师姐一人!”
钟黎说得义正言辞。
阿酥眼中,失望一闪而过。
但足以被钟黎捕捉。
“师姐能叫你多娶几个吗?”
!!!!
“阿酥大小姐,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你……”
钟黎又说道:“其实你不要想太多,身份有什么用,我从山上来,就是个穿着粗布的臭小子,难道会比你高贵吗?”
“你要知道,在我心里,你终究还是不同的。”
这话假不了。
每个女子都是不同的。
钟黎在心中念叨着,似乎也是在提醒自己。
与手段相比,钟黎在男女之情上的研究,只怕比张大彪这种“无爱一身轻”的人都强不了多少。
他只知道师姐在心底占据着99%的位置。
但是那百分之一该如何分配,其实很久以前就失了衡。
除开师姐不说,
比起他人,阿酥确实是更加无条件地信任自己。
甚至为了钟黎,在关键时刻,连命都能舍弃不要。
这样的女子,在钟黎心中怎么可能会少了分量。
他不清楚,阿酥在心中的重要程度,已经逐渐超越了警戒线。
情之一道,哪有那么简单。
不是你喜欢我,我喜欢你就能概括的。
好朋友也好,恋人也罢。
真正相处的时候,一个“标签”,根本不足以概括复杂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