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彪看着二人离去的方向捏紧了拳头。
钟黎没想到那冥川还真能绝处逢生,不由得暗叹世事无常。
只不过自己这一刀,至少也能让他短时间内无法作恶。
关于秘藏的争夺,他或许不会再是阻碍。
张大彪沉默不语,拿起水囊,默默地回到老刘头的尸体住处,将他的骨灰仔细地装了进去。
钟蒙也在一旁帮忙,虽笨手笨脚,但也有些作用。
回看废墟内。
暗红的鲜血溅得四处都是,满地都是鲜血淋漓。
虽然已经入了夜,但显然此处不是久留之地。
阿酥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四处扒拉着钟黎:“你没有受伤吧!你可知我刚才可揪心死了!”
钟黎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无视。
元柔也道:“江湖中无人知晓这【败血剑】究竟为何物,大概是见过它的人都死绝了。张大黎你可真是好样的,不愧是我的右臂!”
嘴上虽说的轻巧,可元柔毕竟阅人无数,如此年轻居然能挑败此等棘手人物,那是千百年都难得一见的天才。
自此夜过后,恐怕张大黎的名字将响彻大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也让元柔倍感欢喜。
钟黎淡淡一笑,可心事重重让他也无暇闲聊。
于是转过头对尹长卿说到:“虽不是我有意,可还是让他逃了。果然不出你所料。”
尹长卿道:“那封峦自己逃走或许追之不及,但你若执意要拦,恐怕他也没法带着冥川一起走,你为何放过他们?”
钟黎摇摇头:“朝天门隐匿之法颇为奇异,就连封峦我都只在他出手的前夕方才察觉。如若我追击而上,少不了要一场恶战。更何况既然封峦也出现在这里,其他诸门未必就没有隐藏在暗处。倘若一拥而上,我也没把握能够应对。”
钟黎看了众女一眼:“更何况如果是调虎离山,她们岂不危险……”
还有一句话钟黎没说,他也不是永动机,与冥川一战颇为消耗心力,累得慌。
下次就不那么好奇了,干脆一刀劈干净了事。
钟黎想了想对尹长卿问道:“朝天门修炼的到底是何法门?为何口口声声说我偷师?还有,大昭江湖究竟实力如何?为何我总感觉隐隐不安?”
朝天门神通诡异,如果不是自身实力碾压,而且冥川对自己轻敌,只怕一不留神就会着了冥川的道。
而且这只是八门之一,倘若八门齐出究竟是何光景。
钟黎不想每场战斗都要试探对方手段,不如提前做好功课,免得临场之时还要费尽神思。
尹长卿砸吧砸吧嘴说道:“上次我说白止观有两项神通,世间无人可破,也无人可传,你还记得?”
钟黎点头:“自然,其一【神霄天眼】,号称堪破万物。那其二又是什么呢?”
尹长卿道:“那便是号称【囊括天地四宇,纵观六合八荒】的【八荒神劫】。”
钟黎心头一惊:“好霸气的名字,难不成此功法可统领世间万物?”
尹长卿呵呵一笑,摇摇头:“前朝之法多少与现在的法门有些区别,名头大是大了些,但也并非天下无敌,不然白止观又何必一生都在躲避武帝追杀?可见神道,武道皆有可取之处,其高低在于人,而非在于术。如那冥川,手段再诡异花哨,还不是被你一刀破得干干净净。”
张大彪正巧收拾好心情走了过来:“那为何如今大昭丝毫不见【神道】这个字眼,反而四处都在宣扬武道?既然神道也有可取之处,那为何不见世人修炼此术?”
尹长卿眼眸深邃,似是一眼穿过千万光年。
“老头,你是不是不知道啊?”钟黎见尹长卿愣住,不由得出声激道。
尹长卿回过神,慢悠悠说道:“神道一途,说难不难。可如今已没了修炼神道的必然条件。”
张大彪性急:“那是何条件?”
尹长卿道:“一为神授,二为信仰。二者互为表里,相辅相成。”
兄弟二人听得惊奇,就连四女也免不了好奇,靠近竖起耳朵。
“诸神已寂,神庙皆毁。【神】之一字如今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而不是某个具体特指。不知神为何物,自然就得不到神授。而武帝征战一生,建立大昭后更是号召子民破心中神只,只信众生平等,人定胜天。大昭子民没有信仰,神道一途自然就是虚妄。”
元柔作为皇家子弟,自然是无条件信任武帝:“想来那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为何大周存世八百余年,末世之时,神州浩土俱是民不聊生?如果有神眷顾世人,又何忍百姓受苦?如此一来不信也罢。”
元柔转念一想觉得不对:“那朝天门神道一途是如何修炼?难不成朝天门内还留着一尊神?还有,他!”
说着一指钟黎,钟黎只觉得莫名其妙。
“关我啥事儿,我修的应该不是神道吧?”
尹长卿冷笑:“谁知道你修的什么邪门玩意儿,自己都不知道怕是修狗肚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