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发变故,周围江湖人反应都算迅速,立刻拉开距离,空出一大片空地。
钟黎眼瞅着那水滴距离宁有财越来越近,而宁有财早就浑身一僵,闭目等死。
如果钟黎不管,那么很显然,这水滴将击穿宁有财的眉心,最差也是将他变成水鬼。
该如此吗?
宁有财没做过什么恶事,纵然是人不咋地,嘴也没个把门,但该不该死还另说。
最重要的是,怎能叫这水门之人在自己面前想杀就杀?
助长此人嚣张气焰不说,自己面子更是没处放,江湖人也不能信服。
唉。
钟黎一声叹息,穿过人群看向远处的尹长卿。
尹长卿此时正捋着胡子似笑非笑,一副“就该如此”的模样。
罢了罢了,尹长卿,算你还有几分本事。
只是没想到,救他性命的贵人竟然是我自己。
钟黎飞身而至,气贯右脚,猛地一踹!
咔嚓——
宁有财胸口传来断骨之声!
而那滴水“噗”地射入泥土之中。
“啊呀……”
宁有财尖叫着,在天上打着旋儿,重重地摔在不远处人堆之中。
他疼得龇牙咧嘴,伸手一摸,也不知钟黎这一脚踢断了几根肋骨。
可……
宁有财睁大双眼看着身旁之人,又上下左右地摸遍了自己,这才相信自己还活着,而且没有变成水鬼!
谢天谢地!
事已至此,宁有财如何不知是钟黎救了他?
当即忍着疼痛神情复杂,却终究一言未发。
哼!
钟黎脸色微寒,看着宁有财的狼狈之相。
其实钟黎有的是办法救他,但是一定要让他吃吃苦头,也好长个记性。
纵然救你性命,也要报你嘴瓢之仇,岂能让你完好无损?!
就当是收利息了!
一旁的不三得知自己兄弟不四的死讯,当即陷入癫狂,挥舞着兵器就要与这水门之人拼个你死我活。
“你也别送死了。”钟黎一指点出,随后揪住他后领一抛,头也不回高喊道:“宁有财,带着你的人赶紧给我滚!如果再让我看见你,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原话如数奉还,就当这份恩怨有个了解。
宁有财接住不三,伸手解开不三的穴道,同时眼睛轱辘轱辘乱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总算解决了宁有财的事,钟黎终于看向水门之人。
那人阴瘆瘆地笑着:“本想处理掉这些碍手碍脚的人,没想到你对他们倒是挺上心,心有牵挂啊小子……”
说着,那人将眼睛四处扫了扫,又看向张大彪等人。
似乎意思在说:我水鬼众多,此处所有人尽是人质,你如何和我斗?
他继续说道:“而且你年纪不大,倒是能扯谎,能看清内力走向,难不成你是门主?”
钟黎面无表情,伸出手指,点着那些水鬼的数量:“三十六只正好为天罡之数。这就是你的极限了吧,还说什么入阵者皆为水鬼,不过是因为一旦超出这个数量,你的内力元气便不够用,水鬼没了你的节制会凭本能大开杀戒,阵中自然有死无生。”
“一只水鬼便要耗费你一丝内力,面对我你还敢分心他顾,你若敢行,那大可一试。”
“不四”听闻此言,脸上阴气渐起,随即恍然大悟:
“叶流之那小子竟然吃里扒外,不但把风门神通四处乱传,还将我水门秘法说与你这外人知晓。哼,等我回去定要给他好看!”
钟黎听闻此语,心中暗笑,原来你不仅把我当做叶流之弟子,还以为是叶流之将你的秘密捅了出来。
也好,乐得你们八门内斗。
百利无一害。
想到此处,钟黎面含微笑,只当是默认了此事。
“不四”见他此等神情,料得是自己猜的不错,心中把那叶流之骂了个千百遍。
二人没了言语,都是各自心怀鬼胎。
“不四”心中暗暗盘算钟黎是否是外强中干,在这跟自己大唱“空城计”。
那一刀虽然自己没有注意,但能劈出这样一刀“天堑”,也足以证明面前这小子实力不俗。
况且对方对自己的“水鬼之阵”知根知底,倘若想借水鬼先拿下人质,没准还真会被他趁着体内空虚,偷袭得逞。
修水者性冷,万万不会冲动行事。
“不四”想了半天,终于决定不能铤而走险。
而钟黎却一反常态,双手抱拳朗声问道:“敢问前辈尊姓大名,座下弟子几许,都姓甚名谁?”
“不四”一愣:这小子是如此彬彬有礼的人物?
钟黎当然不是真跟他客气,只是自己也须对照一番,看看这人是不是师姐的仇人。
至于弟子……
无他,斩草亦要除根,当永绝后患。
此乃豺狼心思,不能暴露,自然要伪装地谦卑一点。
“不四”抄着手阴森道:
“叶流之难道没提过?我乃水门之主冥川!我修水者俱是性冷刻薄之辈,要弟子作甚,等他们弑师吗!”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