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变得诡异起来,众人再也不能同仇敌忾,反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尽量与不熟之人拉开距离。
甚至连看李梦秋的眼神都少了许多信任,众人重新回到最初那个互相猜忌的阶段。
一切都是无用功。
钟黎这边。
元柔一脸不解地问道:“灵玉,他方才究竟是以何手段杀人?我怎么看不出来?”
叶流之似乎听到了什么,耳朵微动,却没有转过身子。
灵玉摇摇头。
常年在山上清修,她对江湖之事也是一知半解。
尹长卿最喜欢卖弄,当即道:“左右不过以气化风,或是以气御风,你去想它作甚。”
“那方才那场大风也是他的手段?”
“保不齐。”
元柔惊道:“那他还是人吗?操控自然之力,这不是神仙是什么?”
尹长卿摇头晃脑:“非也非也。你学拳,他学脚;你用剑,他用刀。归根结底不还都是以自身之力为重?这八门之法虽然看起来花哨,但左右逃不开自身,都只是器用罢了。”
“哈哈哈哈,好个器用!”叶流之见众人都不动手,也懒得陪他们玩耍。
只见他头发四面一散,人就飘飘飞起,随后落在钟黎众人眼前,面对尹长卿一拱手一躬腰:
“前辈。”
“嗯。”
尹长卿昂着头背着双手,面不改色心不跳,硬生生受了这一拜。
钟黎心中大加鄙夷。
这老东西,装的还真像样子。
尹长卿头一斜嘴一歪,对钟黎说道:“好好跟这小子学明白了,到底什么叫尊老!”
“切。”钟黎早就习惯了这个老骗子的刻薄,不与他嚼舌。
一旁阿酥见到叶流之这飘逸的轻功,顿时灵光一闪,大喊了一句:“牵丝戏!”
叶流之眉毛一挑来了兴趣,转头问道:“哦?你怎知我风门神通?”
秦桃儿却赶紧捂住她的嘴,讪笑道:“小孩子不懂事乱说话,前辈不要在意……”
“前辈……我看起来很老?”
呃,确实不老,只是少白头得厉害。
钟黎心里说道。
秦桃儿赔着笑脸,口中连称不是。
叶流之也只是随口一问,随后转过头面对灵玉一脸寒煞地开口问道:
“灵霄在何处。”
灵玉眉毛一皱,手握腰间剑柄道:
“师兄自然是在山上,你有何事?”
“呵,谅他也不敢离了那座山头。”说罢,叶流之打量了灵玉一番:“你不用紧张,我叶流之不至于卑鄙到以女子为质。”
“你大可以来试试。”灵玉右手一抹,软剑如灵蛇般蜿蜒起舞,随后绷得笔直。
钟黎眼前一亮:竟然还有一把!
“我怎会与女子动手。”叶流之笑道:“替我转告你师兄,哪天活够了大可下山一游,我叶流之愿行阎王之事,送他归西。”
说罢也不等她应声,四面八方又是一阵狂风袭来,叶流之迎着月光,掠过众人头顶消失不见,只有声音还在废墟回荡。
“朝天门不是尔等鼠辈可以招惹的,不想曝尸荒野妻儿老小无人所养,趁早散伙离去!”
无人敢应声叫骂。
叶流之轻功只怕当世无人可敌,谁嘴瓢说错了话,他大可回来杀了然后从容离去。
就像这飘忽不定的风,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吹到自己身上。
叶流之对师兄不敬,大犯灵玉忌讳。
她本来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要骂回去,却不料对方走得如此匆忙一点机会也不给,当即气的浑身颤抖,只好一剑戳向地面挑起无数尘土。
钟黎见得有趣,连忙问道:“你朔清宫跟朝天门有这么大的仇啊?说来听听!”
灵玉眉毛一横:“我怎么知道,再敢问撕烂你的嘴!”
“哇哦,好凶。”钟黎撇着嘴笑道,丝毫不害怕。
“叽~”
阿丘也做势一倒,像是在作害怕模样。
灵玉也知道自己失了态,但话说出了口也收不回来,只好闷闷地收回软剑,一言不发。
钟黎注意到张大彪愣愣地坐在一旁一言不发,走过去揽住他肩头问道:
“想啥呢,闷闷不乐的不像你啊。”
“哎,叶流之风华绝代,武功高强,真是让人艳羡得紧。”张大彪眼神扫过着面前的一众江湖人:
“武帝说,人生而平等,哪怕是一个普通人也可以凭借后天的努力,达到武道巅峰。可你看这些江湖人,哪个不曾努力修炼,哪个不是自命不凡,却终究如同蛇虫鼠一般。”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老爹倒不像武帝,总是教导我人生而不同,分三六九等。那你瞧,我这小镇青年,岂不就是最低一等?或许我这一生就注定碌碌无为。”
元柔心里奇怪:“张大黎说过,若论能力,不及兄长。而且接触下来张大彪确实是个人杰,如何能如此妄自菲薄?哦,是了。想来在这天水镇蹉跎了青春年华,大好拳脚却无用武之地,如今见了江湖高手,不免伤春悲秋。”
“害,我还当啥事儿,这你可以把心放回肚子里。”钟黎拍拍他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