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还真是骗的!
到底是补天神术还是补天骗术啊!
钟黎偷偷打量着尹长卿。
这老东西牙尖嘴利,尖酸刻薄,嘴里吐出来的玩意儿真真假假,根本无法分辨真伪。
但见秦桃儿似乎与那怪人相识,钟黎索性勒住缰绳与桃儿并肩而行。
秦桃儿见钟黎来到身侧,当即娇声道:“公子意欲何为?”
钟黎问道:“看你与那怪人颇为相熟,想问问你。”
秦桃儿道:“熟……自然是谈不上熟,只能说还算有些交集。”
“方便说我听听?”
“那是自然。”秦桃儿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口说道:“前些年,阁中派我去遂州办事,我就是在那里遇到了宿摩。”
……
遂州城开阔,与汴州隔江相望,是江南第二大城。
那日天才蒙蒙亮,秦桃儿因有要事,起的便早了些,来到聚欢楼分号后院打水洗漱。
不料宿摩突然从天而降,浑身鲜血。
见秦桃儿看到他的行踪,本想杀人灭口,不料伤势过重,体力不支,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而墙外叫嚷声由远及近,众人手中所持火把甚至都照亮了半个天空,可见人数众多,都为捕杀此人而来。
正常人在这种必死的境地,大概都是出声寻求帮助。
然而宿摩只是努力爬起,撑在台阶之上,目不转睛地看着秦桃儿。
纵然天色昏暗,宿摩黑袍罩身,但秦桃儿还是能感受到他尖锐的目光里深藏的执拗和疯狂。
“你不甘心是吧?”
秦桃儿读懂了他的眼神。
“这么多人……”秦桃儿听着外面的嘈杂声皱了皱眉:“遂州城最近的便是八大派之一的【天机殿】,也只有他们能够一次性出动这么多弟子追捕于你。难道你趁夜闯山?是去杀人?偷东西?”
宿摩胸膛起伏,依旧不言不语。
都这样了也不肯出声相求。
“天机殿别的不说,阵法和机关一道可谓是当世绝顶,不通此道者,十死无生。你闯哪里不好,非要去哪里,而且居然还能逃得性命……”
“只是,强龙不压地头蛇,我等尚未崛起,乃是韬光养晦之时,如何敢为你去得罪他们?”
宿摩听闻,仍是只字未语,挣扎着起身就要离去。
秦桃儿见他如此倔强,终是不忍心:“你闯阵受了这么重的伤,再动你会死的!”
宿摩脚步不停。
“外面有天机阁百十号弟子,保不准门中高手倾巢而出,你何不将偷来的东西交出去,或许还能换一条性命。”
宿摩罕见地摇了摇头。
哎,真是个呆子!
秦桃儿一跺脚,唤来心腹之人,一左一右将他馋进小楼,紧接着急忙出来泼水扫地,只为清洗血迹。
突然一道清影一闪,墙上多出一人,左手挂机关小弩,右手持三尺长剑。
“竟是沈大侠,小女子这厢有礼了!这天还没亮,贵派怎么就忙起来了?”
“你是……”那姓沈的四处看了一番,心中明了:“原来是天欢阁的师妹,不知可否见到一个黑袍男子?他身材高大,极好辨认!”
“他做了何事?”
“他偷走了我天机殿天机总纲!”
嘶……
给人家镇派秘籍偷了!
这么大能耐!
秦桃儿心里震惊,脸上却不动声色:“我等一直在此处,没见着有人经过啊……”
沈大侠一拱手:“那我先行一步,搅扰之处,改日定上门赔礼。”
“沈大侠不必如此……”
进了屋内,秦桃儿本想为他疗伤,不料宿摩依旧戒心极重,不允许任何人接近。
无法,秦桃儿只得送上丹药,助其疗伤。
“你好端端的,偷人家镇派秘籍作甚?我要是那沈牵机,我也要携门人追你到天涯海角。”
本来秦桃儿也没准备对方能回答,不料宿摩却开口道:“为一处险地。”
秦桃儿一听笑道:“岂不是本末倒置?又是机关又是阵法,哪里能比的上天机殿还危险?”
宿摩摇摇头,似乎在说你不懂。
秦桃儿继续道:“卖这消息给你的,大概也是欺你偏执呆傻。入天机殿和下阎王殿没区别,自然不怕你秋后算账。”
宿摩又摇摇头:“我与他熟识。江湖百晓生,名声大过一切。”
啊?百晓生的消息?
那倒假不了。
“你且好好养伤,如果好了便可自行离去。”
“天欢阁香主?”
秦桃儿一听,又转过身:“你倒是懂行,有何事?”
“带我见你阁主。”
“阁主岂是想见就能见的?”
“告诉他,不见我就杀了他。”
本来秦桃儿还想笑,但一想此人这副做派,而且声音苍老嘶哑,可能真的是个老怪物。
“好,我这就替你通报。”说着秦桃儿正欲离去。
“等等。”
宿摩抛来一物,秦桃儿忙接住。
摊手一看,竟是一束翠玉小笛,大小不过两寸有余,但其上雕工细致非凡,青山、桃枝,活灵活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