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将木板给了出去,但地图仍揣在钟黎怀里。
而且结结实实地坑了朝天门一把,这样一来,就彻底消除了威胁,可以踏踏实实地作壁上观,同时暗中行事,浑水摸鱼。
刀剑碰撞声,脚步声,轻功踩瓦声……
主街之上,人马嘈杂。
还苦于没有线索的江湖人,如今都是你问我我问你,齐刷刷地朝着镇北疾奔,追在朝天门的屁股后面。
“如此兵不血刃便能吓退这些高手中的高手,我钟黎真乃智勇双全是也。只可惜师姐看不到,否则定会夸赞自己一番!”
钟黎心情大好,嘴角露出一副奸计的得逞的笑容。
清晨的日头没大有劲儿,所以即便是朝天门人离开,雾气也仅仅是消散了些许,没有之前那么浓烈罢了。
钟黎隐隐对朝天门有了些许猜测。
如果钟黎没猜错的话,那黏糊糊的,能拉扯身体、隔绝内力、模糊五感的雾气,就是那个叫“楚阳”的胖子的本事。
从周不平拼命时的口诀来判断,朝天门功法大概就是在身体里修出天地八极之力。
比如周不平的是火,树人女子是木。
这个楚阳,他的力量有种让人“陷入”其中无法自拔的感觉。
因此也不难判断,大概就是“沼”、“泽”之类的“陷”劲儿。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一个人修几个不就好了?难道是为了互相之间打配合?”
钟黎突然想起了前世看过的六道佩恩。
“嘿,还别说,这朝天门给人的感觉还真有点像长门跟佩恩那意思。”
只不过,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罢了。
钟黎转念一想,难道他们的力量都是被赋予的?
所以周不平才会莫名其妙地跟自己打着打着,突然自己把自己点着了。
钟黎越想越觉得在理。
可如此一来,又颠覆了钟黎对山下世界的认知。
“自我进镇子起,张大哥就不止一次跟我说过,这个世界修炼的都是武道,武道分一至九品,修好武道不但可以闯荡天下,还可得庙堂赏识,是闯荡仕途的捷径。”
可这朝天门算哪门子武道?
高武也算武?
如果他们穿着西方巫师的长袍再长着一张马脸的话,钟黎甚至都会以为那是魔法了!
“还得找张大哥问清楚,他见多识广远胜于我。”
钟黎如是想着。
免得以后碰见手段层出的敌人麻爪落败,那可平白堕了师姐名声。
可令钟黎也没想到的是,他真是问道于盲。
张大彪那井底之蛙的眼界,所得消息,大部分都来源于官府内部流传,都是官家人,又哪里真正见识过江湖?
钟黎腹中饥饿,想着昨天就是这个时辰张大彪送来了一碗馄饨。
街口孙婆婆。
味道还不错。
钟黎迈开步子朝南面走去,与众江湖人背道而驰。
“不急不急,先走的都是炮灰,我等既要做那渔翁,当小心行事。”
钟黎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打量着过往的行人。
就在这时,钟黎突然发现一个熟面孔!
正是那“八字胡”老鼠相宁有财。
这人倒也奇怪,放着好端端的大路不走,非要带着那俩叫“不三”“不四”的手下在高墙上翻腾。
咋显得你高人一等?
说起来,宁有财当街跟钟黎叫嚷那事儿,钟黎还没来得及计较呢!
既然到了脸上,那正是报仇良机!
想到此处,钟黎当即捡起一块石子,只待宁有财靠近,“嗖”地一声,石子飞出,正中宁有财足下落点。
“哎呀卧……”
宁有财顿时脚下一滑,一个狗吃屎摔在钟黎面前。
“不关我事,不关我事……”
钟黎在心里偷笑着念叨,同时加快脚步,想要离开案发现场。
“站住!”
你叫我站住我就站住?
钟黎头也不回,只当没听见。
不料不三、不四两位壮汉听到主子吩咐,也连忙跃下墙头,一左一右伸臂一拦,堵住钟黎去路。
钟黎只得停住脚步,回头故作吃惊道:“这是怎的了?如何行此大礼?”
宁有财闻声只觉得熟悉,一抬头,正是钟黎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他连忙爬起:
“特娘的,张大黎,是不是你搞得鬼?”
钟黎道:“这又从何说起?”
“臭小子,别给我装蒜,是不是你扔暗器将我打落墙头?”
“我?我不会武啊!”钟黎大叫冤枉:“再说,我乃捕快,护卫一方平安,如何能出手伤人?难道有人加害于你?打哪了?可要报官?”
报官?
宁有财露出一副鄙夷,你衙门管得住平头百姓难道还能管得住江湖人?
不过,确实没有被暗器打中的感觉,难道真是自己脚滑了?
想当年自己的轻功……
“晦气!”
宁有财暗骂道。
随后他又开口道:“现在但凡长腿的都往北边跑,你去南边作甚?”
“你管那么宽干啥,我巡街不得两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