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黎一招破尽灵玉之剑,便站定当场,以指为剑直指灵玉眉心。
秋风忽过,枣树沙沙作响。
一切都发生在须臾之间,让人来不及反应。
元柔捂住嘴,满脸不可置信。
灵玉也手握剑柄,呆立当场,连思维都为之停滞。
金乌巡天式……
我朔清宫秘技,他怎使得?
而且……
他,他竟徒手破了我剑招?!
灵玉心中骇然,可转念一想又自恰起来。
是了,纵然年少,可当年女仙何尝不是他这年纪?
同为女仙门人,有此手段又有何可奇……
灵玉当即松手,剑柄“锵啷——”一声,跌到地上。
钟黎道:“你可知你如何落败?”
灵玉不语。
钟黎继续说道:“你内功并非刚猛一路,所持也是软剑,首重灵动突袭,偏偏强行施此刚猛剑招,如何能久?”
灵玉顿时恍然大悟!
刚极易折的道理谁都能懂。
如此一来,内功强劲者,都可震断此剑。
难道是方才自己怒极,看错了?
他只是内功底子极好?
可灵玉也不是输不起,道:“终究是我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只不过……
灵玉眉眼一颤,脑海中师兄的身影一闪而过。
元柔怕钟黎真的对灵玉不利,连忙出声:“张大黎,不,不要……”
钟黎缓缓垂下手臂:“你并非有意加害师姐,却终究令她受尽苦楚。我便替她断你心爱佩剑,你可有怨言?!”
灵玉神色复杂,终究摇了摇头。
钟黎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垂下手臂掏出册子、碳棒,翻到“恶贼赵灵珂”那一页,重重地在上面划了个叉叉。
大仇得报,我心甚安!
钟黎满意地点了点头。
想不到只在这天水,就能报得两件大仇。
幸运啊幸运!
“叽~”
白芒一闪,阿丘又跳到钟黎怀里。
“阿丘,等我将来把划满叉叉的册子带回山上,你说师姐会高兴不?”
“叽叽~”
她一定会高兴的。
钟黎美滋滋地笑了起来。
灵玉真人缓缓回过神,突然反应过来,双掌一错,又拉开架势:
“你放过我,可我不能放过你!既然你污了阿柔身子,无论如何,今日也要将你毙于此处!”
元柔赶忙上前拉住她:“灵珂,我真的没事!他没有伤害我,我的内伤也是他治好的!”
“虽然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但你没看出来吗,他只是想激你出手罢了!”
灵玉将信将疑,将手搭上元柔脉门,顿时又是一惊:“阿柔,你功力大进了!难道是吃了什么灵物?”
而且一点受伤的痕迹都没有,如果有可能,那么江湖上有此手段的只有一个门派。
难道说……
仙女竟是出自万花门?
万花门也是八大派之一,以医药圣手闻名江湖,坐落于南荒万花谷,人迹罕至与世隔绝。
传闻万花门内功独到,不重杀伐,反而在养气之处颇有建树。
如此一来便说得通了!
身为朔清宫副掌教,性子又颇为清冷,就像许多道士一样,基本一辈子也看不到山下风光。
除去必要的江湖应酬,还有大师兄拜托自己教导元诩、元柔二人,她恐怕这辈子都会待在山上,就连元诩、元柔也以姐妹相称,不以师徒论处。。
因此她虽然见到过八大派的杰出弟子,却终究没有到过万花谷。
“待此间事了,当去一趟万花谷。”
到底是清冷自负,灵玉只在心中肯定,却不肯出口询问。
三人又回到屋内。
元柔想起什么又道:“那两个阎王真是属狗皮膏药的,从酉时追我追到亥时,那段愁云还趁我不备给了我一掌!等回去,非要给他俩小鞋穿!”
元柔边说边用手揉着自己的小脚趾,满脸都是怨恨。
“都怪我护卫不周。”灵玉自责地说道:“真是没想到,那关千逢也是响当当的人物,竟然还用毒镖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一旁的钟黎不由自主地偷笑起来,关千逢真是没处说理,把你俩当成阿酥不说,用的还是阿酥的毒镖。
你们俩真是替阿酥背了一口好锅!
“你又在笑什么!”
灵玉听到笑声,指着钟黎鼻子怒道。这少年当真无法无天,对殿下一点也不尊重。
“我不笑难道哭吗?你倒要感谢这个毒镖,如果你不中毒,按照你那臭脾气,不早就暴露了元柔身份?到时候元柔灰溜溜地跟着两个阎王回了京城,你猜她怪不怪你?”
灵玉一听,倒也有道理,但总觉得哪里奇奇怪怪。
钟黎只觉心中好笑。
要说这冥冥之中,总有无数巧合。
灵玉和元柔,妥妥是自己和阿酥的替罪羊。
停尸房里。
阿酥从窗户摸进来,被自己吓得不行,又想从窗户上摸出去。
虽然失败,扭伤了脚,可一进一出的脚印却清清楚楚地留在了窗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