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海湾小区。
齐路清松开了她的手腕,眼神躲闪,“星星,你先进去。”
左莘重新牵起他的手,指尖从他的指缝间挤了进去,十指紧扣。
她一言不发地拉着他往里面走,脸上交织着复杂难辨的情绪,全然不在意周围人探究的目光。
齐路清觉得这一小段路特别漫长,走了好久都看不见尽头。
电梯缓缓上行,最后停在十二楼。
左莘朝他伸出了手,意思明显。
齐路清低着头,把钥匙放在了她的掌心。
踏入门槛的那一刻,强光猛然间刺痛了他的眼眸,让他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
左莘抬眸,伤痕一一显现在她的眼中。
齐路清不敢和她对视,闷声进了浴室。
左莘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掌心那抹刺眼的血迹上,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楚。
她强忍着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去角落里拿医药箱。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血腥味慢慢被沐浴露的清香所取代。
大概过了十分钟,齐路清围着一条浴巾出来了,放眼望去,一片又一片的青紫色痕迹,触目惊心。
……
左莘捏着棉签和碘伏,小心翼翼地处理着他的伤口,幸亏伤口不大,现在已经不渗血了。
医药箱里的东西特别齐全。
在用无菌纱布包扎完后,她又捏着药酒瓶往掌心倒药酒,而后覆在其他受伤的地方轻揉。
痛楚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几乎要将齐路清吞噬,但他却紧咬牙关,强迫自己不发出声音。
左莘轻轻扯下他手腕上戴着的熟悉的头绳,抬手将他的头发扎了起来,而后重复刚才的操作。
全部伤口处理完以后,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
客厅的气氛非常压抑,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厚重的铅块,沉甸甸地压在心头,让人几乎难以喘息。
左莘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张了张嘴唇,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良久,齐路清缓缓抬起胳膊,掌心覆在她的头顶,轻轻揉了两下,“你别在意齐邴说的话,他就一卑鄙无耻的小人。”
顿了两秒,他继续开口:“至于你说的地下情人,我真的不介意。”
毕竟真正的他心里清楚,那些都是哄小姑娘的手段而已,“地下情人”这个词是他先提出来的,不关她的事。
“别哭了,”他擦掉了她眼角挂着的眼泪,努力扬起一抹笑,打趣道:“眼睛都哭肿了。”
温热的泪水落于指腹,疼惜如野草般疯长。
其实对他来说,这个人的出现,更像是晨曦初破晓,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光芒,一点点帮他驱散了周遭的阴霾。
他很庆幸。
所以——
他不会允许任何一个人欺负她。
“我老是捉弄你。”左莘垂眸,有一下没一下抠着手指,睫毛上染上了湿意,“真的好过分。”
齐路清揽着她的后脑勺,慢慢贴了过去,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微哑,“不过分,我愿意被你捉弄。”
他认真的口吻,让左莘不由自主地愣怔了片刻。
不等她开口,声音又飘飘然落在了她的耳侧。
“今晚是不是吓到你了?”
“是我过分。”
就算是骑士,也不该以如此狼狈的模样见他的公主。
“你——”
“星星,让我抱一会儿。”
他把整张脸埋在她的颈间,贪婪地呼吸着她独有的气息,每一寸肌肤都渴望着这份亲密无间的触感。
“不行。”左莘微微侧头,语气认真,“我们得去医院打针破伤风。”
齐路清摇摇头,贴得更紧了,“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