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姨,真的不用了。我今天不饿,你别进厨房!里面有蟑螂!”
早起的莎莱娜皱着眉头,抱着自己的水杯坐在懒人沙发上看书。
在他不远处,周琴貌似在做着噩梦,显得无比痛苦。
可惜,莎莱娜对中文依旧是一知半解,听不懂周琴的梦话。不然,她就能感受到,昨天认识的“凯丝琳姐姐”当初到底用一顿饭的功夫,对房东先生造成了大多的心理阴影。
“啊!饭里有毒!”
周琴在一声惊呼后,瞪腿伸眼,一脚就往身旁的墙上招呼。
然后嘛,在剧烈得和杀猪般的悲鸣之中。周琴迎来了一个美好的周日开端。
可喜可贺。晚睡早起,又何尝不是一种周末的乐趣。
周琴用着无比悲痛的样子,伸手摸着勇战墙壁的脚趾。他在地面的充气床垫上打着滚,看着不像是踢到脚趾,更像是腿都断了。可惜在莎莱娜的那个年代,足球比赛还没那么热门。不然他肯定会觉得这种抱腿打滚的姿态无比熟悉。
“早安啊,房东先生”*
莎莱娜挑了下眉头,似乎逐渐习惯于周琴的靠谱两极性。在她需要照顾与帮助的时候,房东先生总是那么温柔体贴,为她考虑到一切。嗯,就像个妈妈一样。但在一些日常生活的时刻,房东先生又像个脑子不太灵光的孩子。
她歪头一想,貌似自己爸爸有时候也这样。他在商业上从来都雷厉风行,在社交圈中有着许高的评价。但是,每次出海寻找新的商机,他就像一个真正的冒险家,对所有事情抱有孩子般的好奇。
真搞不懂男人是一种怎么样的生物呢。
“早安,但是先让我缓一缓......”*
周琴抱着膝盖,依旧是滚来滚去。但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忍着脚趾的痛楚,爬了起来,坐在床垫上。
“对了,咱们得商量一件事。”*
莎莱娜又往杯子里添了点热水,轻轻吹了一口,“你说吧。”*
“我们得编个好一点的说法,比如你是怎么来到我家的,你在敦敦以前的生活又是怎么样的。”*
莎莱娜拿手指敲敲杯子,似乎在思考周琴说的话。半晌过后,她把水杯放在行李箱上,低声回应,“也许真的需要。”*
周琴在洗手间里吐出一口混杂牙膏的漱口水,他拿毛巾搓了搓脸,开始给莎莱娜编写新的故事。
“那你老家是敦敦......不对,这个说法没法解释你没有身份证明的事情。然后你为什么和父母分开,又是怎么到钟国来的?全部都得找个理由。”*
莎莱娜拿出手机,大约调查了一下关于国外身份证明的相关事宜。她迟疑着问,“如果说我是难民,曾经在敦敦生活了一段时间呢?会不会显得合理很多?父母方面,我们在移民的时候分散了,如今还在寻找对方。”*
“嗯,这样能解释你为什么看着不太熟悉现代生活,对很多东西都陌生。不过,还是说不通你怎么来到钟国的啊......”*
“嗯,我也不知道!”*
卡住了。一个没有身份证明的外国人,怎么想都不可能入境。除非她进来的途径本来就不合法,但那可就违背两人编故事的初衷了。周琴只是想找一个让莎莱娜看着比较合理的理由,好向四周的人交代。非法入境,怎么想都会被请去派出所。
“唉,反正就先当你是为了来钟国留学。暂时和我合租,想熟悉一下国内生活吧。先瞒过去再说。”*
莎莱娜耸耸肩,只能答应。毕竟,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她还真有点怀念自己的年代。在一百多年前,身份证明这种东西就像小说中的角色,随意被编写,无可查证。现代可麻烦太多了。
“房东你不睡回笼觉了吗?”*
看着眼中有光,似乎在做着什么打算的莎莱娜。周琴好奇地揉着脚趾,不解地瞄着她。
“我下午再睡个午觉吧。”*
莎莱娜怯生生地笑着,从地上站起。她抚平了裙摆,向着钢琴的方向走去。身着周琴买来的碎花连衣裙,她摇曳的身姿就像真正绽放的花朵。这种轻薄的现代裙子,她算不上讨厌。可没想到,房东先生的品味还挺清纯,显得他有点可爱。
她揭开了钢琴,露出年久失修的琴键。如艺术品般优雅的十指轻轻搭上,背对着周琴的她悠悠地准备着简单的报答。
“这个,当作是你照顾我感冒时候的报酬吧。”*
十指起舞,游走在无形的五线谱之间。音符是莎莱娜手中的玩物,让她从容地编写着一篇没有文字的故事。她手下的节奏是如此优美,寄托着内心的情感。随着莎莱娜开始弹奏,周琴慢慢听出了熟悉的感觉。
Just The Two Of Us?
那是自己向莎莱娜推荐爵士乐时给她放过的音乐。可是,她应该只听过一次而已。
周琴见鬼一样盯着弹奏得无比熟练的莎莱娜,心中开始怀疑面前这个上百岁的美少女,实际上是不是个扒谱怪。终于,在莎莱娜无比认真地演奏完后,周琴给面子地鼓鼓掌并问她,“你哪里来的乐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