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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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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郑达伟这档子麻烦事的, 是两个中年片警,其中一个已经先去洗浴中心,找到了逃之夭夭的老板与小红, 得到了郑达伟进入医院前因后果。

“警官, 这和我们店没有关系, 我们的按摩服务都没做完,内男的就被从外面来的一伙流氓揍了, 那伙人凶神恶煞的, 切了他一根小拇指, 我们店里还好心给他包扎了呢!后来是他自己走到门外,风一吹咕噜咕噜滚楼下去了, 谁承想,摔了一下, 人就叫不醒了。”

老板满头大汗,举着把扇子扇个不停, 把向急诊医生阐述的说辞原封不动讲给了警察:“我看他脸色发青, 不像是小事, 总不能让人死我们店外面,立马开车给他送三院急诊去了。”

“那你们跑什么?”

“医生要签免责声明呀,我只是个做生意的, 非亲非故, 我怎么可能签名给他担责啊?”

“那群人是来找他寻仇了?时间呢?”

“应该是快九点的时候, 他们说的欠债还钱什么的,还带着家伙事。”小红被吓的不轻, 警官问话时, 一直低着脑袋。

“有什么特征?”

“开面包车, 为首的, 是个寸头的刀疤脸,而且,他们不像是燕城市里人,像是周边的,说话急起来,我都听不懂。”

警察详细记录下来,抬头还想追问,身上的BB机滴滴起来。

是医院那头的搭档叫他差不多就尽快回来,急诊医生这边已经下了诊断,就是突发性的脑出血,头部也没什么磕碰,与外伤无关。

当务之急,是叫这人的家属尽快到医院来。

郑达伟的户口所在地虽然找到了,只是小镇上的值班民警给出的记录在档案里的联系电话打不通,想通知他家里人,可能还要等白天派人过去。

恰好郑家户口中有舒澜和郑秋白户口迁移的记录,警方这才联络到了郑秋白。

当了这么多年的基层民警,像郑达伟这样欠债好色不务正业的中年人,他们见得太多,这样的人,活着就是个拖累孩子,拖累家人的下场,“哎,这孩子也是可怜,我听声音才二十多。”

两位警察想着怎么宽慰这接下来即将赶到的年轻人,只是真见到带着阿良抵达医院的郑爷时,俩老警察都忍不住面面相觑,“您是,郑达伟的儿子。”

那种老赖皮怎么可能养出这么一个光鲜亮丽、气势不凡的儿子?

“是,但我和他已经十几年没有联系了。”郑秋白能站到这儿,更多是想看看郑达伟如何遭到这场现世报的。

奈何割不断的血缘关系让医院认定郑秋白有为郑达伟决定治疗方式的责任,“病人之前有心脑血管方面的病史吗?”

“不清楚。”

“他现在状况不太好,心脏抢救过程中有停止,颅内出血的位置很危险,目前我们这边是有两种手段,一是求稳,先药物控制颅压,各种维持生命体征的手段都用上;二就是搏一把,立马开颅,不过人有可能下不了手术台。”

ICU的医生办公室只叫直系家属进入,郑秋白坐在椅子上面对医生,面前摆着厚厚一摞需要签署的需知声明。

这样的流程在舒澜生病时他就经历过,只是那时,他和叶长流一致决定,不要再让舒澜躺在病床上持续煎熬。

但郑达伟受不受罪,也不是他有情分该去考虑的事情,于是郑爷道:“保守吧,先维持他的生命体征,撑到他家人来再说其它。”

郑家人都没到场,郑秋白肯定不能让这人死在自己的决定下,万一到时候郑家用郑达伟的命讹上他怎么办?

郑秋白从办公室出来,两个警察还在外面等他,他们还没来得及跟家属核对事件经过,这也不着急,医生那边救人才是火烧眉毛的要紧事。

警察说的事件经过,郑秋白早就从刀哥嘴里听过了,“我知道他借了债,他这次到燕城来,就是为了勒索我。”

两个警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怪不得这个儿子这么无动于衷波澜不惊,都是这老赖皮罪有应得的。

“小伙子,你也知道,咱们燕城连着周边几个县城,搞这种高利贷的团伙太多了,大多是流窜人口,抓捕起来很困难,还有结仇的风险。”

这种欠债不还被剁手剁脚砸断腿的事,可真见怪不怪了。

那些流氓还讲道义,血.拼起来是真刀真qiang去干,一般老百姓真是避之不及,唯恐被牵连。

所以这种事,最好还是不要闹大为妙。

“医生也说了,他身上的外伤和这突发的急病无关,你看这还要追究……”

郑爷捕捉到关键词,“他身上还有别的外伤?”

“身上有几片拳脚相击的淤青,瞧那样子,就是被揍了。”

这和刀哥讲述的‘规矩’有了出入。

告别两位警官,郑秋白被护士抓住,不得不帮郑达伟垫付了两天ICU的医药费。

阿良跟在他身后,小声道:“郑爷,讨债,一般不至于把人弄到这种地步。”

就算收拾,顶多也就是套麻袋吓吓,剁点无关紧要的器官,人有命活着,才能弄到钱,才能还那些人的债。

“我知道。”郑秋白并不怀疑刀疤说谎,可警方得到的说法也是滴水不漏。

郑达伟是刀疤他们离开后发生的意外。

除非,在刀疤离开到意外发生这期间,有其它人出现。

郑秋白突然想到了郑达伟打出去要钱的那个电话,“阿良,你现在去一趟那家洗浴中心。”

“这么晚了,我不先送您回家吗?”

“回家的事情我自己想办法。”如果真的有其它人出现,那一定就是郑秋白要找的幕后黑手,和郑达伟做交易的年轻男人。

这么关键的事情,警方没有得到口供,那就证明,这个洗浴中心里所有见证过真相的人可能都被凶手收买了。

去晚一步,郑秋白想要的证据都会可能烟消云散。

迈出医院大门,阿良已经小跑着去开车了,郑秋白自己往医院外面走,琢磨着打个出租车回家。

郑爷走到十字路口,一辆熟悉又扎眼的黑车已经缓缓停靠到了他跟前,霍峋从驾驶座上下来,一脸忧心与沉重。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家等我吗?”

“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不来?”霍少爷担心郑蝴蝶是嘴硬心软的人,遇上这样的事,还是会难过,“我得在你身边陪着你,你还好吗?”

“不好。”坐上车的郑蝴蝶打了个哈欠,在霍峋担忧心疼的视线下,实话道:“我现在又饿,又困,师傅,快开车吧,我要找家店买点东西吃。”

不仅没有难过,甚至食欲大涨。

霍峋在确认郑秋白不是在故作轻松,而是真的无感后,开车沿着燕城的大马路,找起凌晨还在开门的饭馆子来。

两人最终选了个看起来干净的路边摊,卖炸串和散装麻辣烫,骨汤的大铁锅烟雾缭绕,架子上的蔬菜丸子炸串都码放的整齐。

郑爷坐在车里休息,霍峋下车和摊主打招呼:“老板,我老婆怀孕了,大晚上肚子饿,我买点你这炸串和麻辣烫给他吃,行吗?”

郑秋白说想吃,但霍峋担心路边摊的材料不好。

老板是个实诚人:“兄弟,那就别吃炸串儿了,我家这油两天没换,你买点麻辣烫吧,多挑点菜,我家汤底,都是大棒骨兑牛奶熬的,麻酱也新鲜。”

于是霍少爷买了三块钱的麻辣烫,满满两纸碗儿,一路拎上车,一碗放在车前台上,一碗递给了饿肚子的郑爷。

“怎么都是菜和面?”

“丸子我怕不健康,你想吃吗?想吃我找人从南方给你弄点新鲜的来,到家涮火锅。”手工做的牛肉丸和鱼丸,里面真材实料,吃的安心放心。

郑秋白咀嚼着茼蒿叶,不领情,“可我就喜欢吃都是淀粉的鱼丸。”

“……”

“逗你玩的。”

这句话叫沉默时都在琢磨,怎么才能买到新鲜健康淀粉鱼丸的霍少爷松了一口气。

郑秋白没有挑食的毛病,好的赖得他都吃的下去,更何况今晚的事一件连着一件,叫他自顾不暇,在金玉庭只喝了几杯水,夜间加餐都没吃到嘴,现在真是胃里空荡荡,脑袋都要转不动了。

两份香喷喷的麻辣烫,眨眼间一多半都进了郑爷的肚子,填补了胃里的空缺,郑秋白的心情变好了不少。

见状,被郑蝴蝶投喂了两口土豆和白菜梆子的霍少爷这才开口,问起医院里的情况,“他现在怎么样。”

“用仪器和药物吊着,保守治疗,其它的,就等郑家人来了再做决定吧。”

警方第二天通知迅速,郑家人得到消息,瘫在床上的郑母一听儿子进了医院性命垂危,登时哭天抢地,埋怨起那些借钱给郑达伟的亲戚。

如果不是他们轻易松口借钱,郑达伟的赌瘾怎么会愈来愈大,到最后竟然沾上了高利贷?

亲戚们一听这,原本还稍有同情的人群立马作鸟兽散,这等害人性命的埋怨,他们可当不起。

最终,只有郑达伟一个平日里同样不着四六的懒汉表哥留下,答应郑母的托付,拿上了五十块钱,带着惊慌无措的郑星星一道儿上路,往城里赶。

临走前,郑母又道:“我儿这次去燕城,是找先前头一个婆娘生的种儿去了,听说他们娘俩在燕城过的也不错,达伟真有个三长两短,那丧礼钱,她家也不能少给!”

表哥郑虎都门清,他这弟弟在外被借贷的搞成那种样子,医药费家里是指定掏不出来了,还不趁机会多掏点人情钱,这瘫痪老太太的日子,真就别过了。

郑虎带着干瘦的郑星星挤上班车,一路嘱咐:“星星啊,你也是大孩子了,咱这次去城里,说不定就是你见你老爹的最后一面了。”

“还有,等到医院了,甭管那些人说啥,你就可劲儿哭,甭听,无论是啥,咱都不治,咱俩手上就五十块,你爹的看病钱,就是把你卖了也填不上!”

郑星星听着郑虎的念叨,眼前发晕,夏天的大巴车本就人多气味大,熏的他更想吐,难受地冷汗直冒,原本就黑的脸,到了下车已经是又黑又红,桑葚似的。

赶到三院急诊楼的门口,郑虎给了郑星星一巴掌,“快哭。”

郑星星听话张嘴,还没来得及哭,先“呕”地一下,吐了一地。

这难受模样,比哭起来还惨。

郑虎见了医生,听到了昨晚上郑秋白那一番说辞,又听郑秋白选了昂贵的保守治疗,各种仪器和药品都已经给郑达伟用着续命,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这么贵?!医生!这我们可不认啊!他除了这半大小子,还有个瘫在床上的老娘,家里穷的要死要活,哪有那么多钱这种高级治疗!”

“我们没钱,谁乐意给他续命,你们这医药费就找谁要,我来这一趟,就是为了把他骨灰带回去!别的,我们不管!”

同是家属,两边的意见相差如此之大的情况,主治医生也是第一次见的,只能叫护士联系昨晚上留了紧急号码的郑秋白。

听到电话里护士转述的尴尬情况,郑秋白并不意外,ICU一天一两千的烧钱,郑家根本负担不起,“那就按他们的意思来吧,停止治疗,我没有意见。”

郑虎还和郑星星盘算着借此机会见郑秋白一面,让郑星星抱上这个大哥的大腿,将来到燕城读书上学,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谁承想,郑秋白是这个态度,甭说来见一面了,连电话里和他们说句话的功夫都没有,直接挂断了。

郑虎腆着脸向护士站借座机,“小妹,你让我再给他打一个,这么大的事,他怎么也该来和我们一起商量商量。”

护士好心,借给了他,“快打吧。”

郑虎把电话拨通,笑哈哈道:“秋白啊,我是你二伯,你还记得呗,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

“……”郑爷闻言,答都不想回答,只想要挂电话。

却听对方又道:“我带着你小弟也到医院来了,这孩子现在身体不舒服,别的不说,你能不能可怜可怜这孩子,给他个地儿歇歇脚?来星星,快叫哥!”

话筒里静默一瞬,传来怯生生一句‘哥’。

郑爷的眉头立即打结,“你把孩子带到这种场合是什么意思?”

郑虎叫屈,“秋白,你这可冤枉二伯了,你不知道,你家现在就星星和你俩全乎人了,这种事儿他不来,谁来呀?”

“而且他妈也跑了,不着家,等他爹真死了,他奶也没几天好活了,这孩子,就没人养啦!”

这种可怜话不全是卖惨,说的也都是事实,照郑家如今的样子,郑星星不要说顺利上高中读大学,到城市里工作了,他能不能有口饭吃,都是个问题。

挂断电话后,郑虎打心里面有把握自己的法子有效,果然,不多时,一个穿西装的黄毛来了。

“我是郑老板的下属,”阿良目光锁定郑星星,“这是我们老板的弟弟吧?我们老板让我带走他。其他的还是他在电话里的意思,是生是死,他都不会干涉,全由您决定。”

阿良强装友好地冲郑星星笑了笑,只是他这不正经的长相,笑起来,也是三分凶气,“咱们走吧,小朋友。”

郑星星回头看了眼郑虎,下意识迈开步子靠进了阿良。

医院里的一切都让他恐慌,父亲的死,他没有悲伤,甚至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只有对自己弱小无能的哀伤,他不想继续在医院待下去了。

郑虎大惊:“啊,那我呢?我怎么办?”

“您当然是留在医院里面处理这些事情呀,我们老板很忙,没有时间往医院跑。”阿良从口袋里抽出一张名片递过去,“人没了也请不要给我们老板打电话了,打这上面就好。”

郑虎接过,那是一张殡葬公司负责人的名片,寿衣寿材,花圈棺材,一应俱全,甚至还有灵车业务,可以拉人回乡。

但业务再齐全也没用啊,郑虎手里,一分钱都没有啊!

他张嘴想要钱,阿良已经失去了面对孩子的亲和表情,眯起眼来,凶神恶煞,比他们镇子上要高利贷的还吓人。

郑虎一哆嗦,闭嘴了,眼睁睁看着阿良和郑星星大摇大摆离开。

逃出医院,郑星星才轻松地喘息起来,在满是消毒水的空间里,他连呼吸都不敢大动作。

“叔叔,你要带我去哪啊?”

“我先带你去买两身衣服,找个澡堂子搓洗一下,再带你去吃饭,然后咱俩一起去见我们老板,哦,不是老板,是你哥。”

“我哥。”郑星星小声重复起来。

‘哥哥’这个词对他而言其实是陌生的,他从小就知道有这样一个存在,却从没见过对方,家里连郑秋白的一张照片都没有。

而他的奶奶和爸爸,每每提起他哥哥与哥哥的母亲时,言语中流露出的怨气和愤恨,都是毫不减退的。

可郑星星一直觉得他们唾沫横飞骂人的样子很丑,他没有见过那两个人,却也没有被家人的恨洗脑。

他记得学校老师说过,不能从旁人的语言中去认识一个素未谋面的人。

有时候,郑星星也会想有一个哥哥,尤其是见到他的同桌能穿上哥哥淘汰下来的半新衣服时。

如果他也有个大几岁的哥哥,那他也可以捡哥哥的衣服穿,这样就不用一年四季,都没有一件合身的衣裳了。

不过现在,郑星星也得到了合身的衣裳,还是全新的。

阿良带着这孩子,在商场一楼的运动男装店铺买了不少t恤短裤内衣运动鞋,买到郑星星的眼睛瞪的像铜铃,他开始慌张了,“不要了,不要了!叔叔!这些我穿不完的!一件上衣就够了!”

“那怎么够?”阿良看着郑星星腿上的奥特曼短裤直摇头,他老家十岁的侄子都不肯穿这种幼稚的款式。

“放心吧,这花的都是我们老板的钱,也是我们老板知会过的,你只管看有没有喜欢的,这些对我们老板来说都不算什么。”

没见过什么世面的郑星星捏着手里柔软的纯棉t恤,在这一刻,已经彻底被那素未谋面的哥哥俘获了。

金玉庭里上班的郑爷其实有点后悔自己的妥协,但他知道作为孩子,面临至亲离去时那种煎熬的感受。

他对郑达伟的冷漠于情于理,却不想把还是个小孩的郑星星牵扯其中。

死亡,对一个小孩来说,要面对还为时太早了。

在郑星星到来前,郑爷拿出阿良从那家洗浴中心带回来的“线索”。

座机一旦主动呼出,就一定会有通话记录,稍微动动按键就能调出来,但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怎么调出座机的通话记录,更不知道他们通话号码会被保存。

郑爷赌的就是郑达伟这最后一通电话,没被清除。

他拿过自己桌面上的座机,盯着上面的号码输了进去。

嘟嘟嘟,话筒里响起待接听的忙音。

一声,两声,自动挂断。

再拨,还是如此。

好像这个号码已经被主人弃用了一般。

郑秋白蹙眉,这电话打不通,他的线索似乎就要断了,因为那洗浴中心的人,压根没有反水的迹象。

阿良今早说,那地方的人谈起这件事,说的都是一个模样,就好像提前备好的模板一样,任凭他怎么偷摸打听,许诺点钟加钱,都没有松口的小姐。

这其实也正常,那第二伙人明摆着是真下狠手的亡命徒,手段够狠,将郑达伟折腾成了那副德行,谁能保证出卖他们,不会被报复回来。

比起钱财,还是小命珍贵。

只是郑爷觉得,他这辈子的所作所为,好像不至于有一位对他恨之入骨的仇家。

说仇家似乎也不太准确,这个人应当并不了解他,才会异想天开,拿郑达伟做威胁他的软肋。

这种被人在暗处偷窥的感觉叫人不快。

郑爷更希望那个人如言问泽一般跳出来,与他明面上的硬碰硬,而不是在暗地里做膈应人的老鼠。

心堵的厉害,郑秋白沉沉舒了一口气,先将桌面上的东西收拾干净,闭着眼靠在老板椅上调整情绪。

他不想把这些烦心事,带到家里去让霍峋见到。

甚至他也还没把这有些恐怖的糟心事,讲给霍峋听。

至少现在,这些事都是冲郑秋白来的,霍峋不该也不能牵扯其中。

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的郑星星,虽然还黑红黑红的,像条瘦巴巴的红薯干,但至少是包装精美的红薯干了。

阿良这才放心带着他去见小老板。

郑星星坐了人生里头一遭电梯,踩着软和好似海绵的地毯,一路跟在阿良身后,紧张到心脏要跳到喉咙眼儿,两只手别在身后,搅在一处,对接下来的事情既盼望又害怕。

他已经意识到,这里,连同他素未谋面的哥哥,其实是他这辈子都碰不到的云端,他是地里的韭菜苗,他哥哥应当是天山上的雪莲花。

他这韭菜苗怎么好意思站到雪莲花面前?

于是郑星星一路低着头迈进办公室,不敢四处打量,只敢看脚上的新凉鞋与脚下花团锦簇的地毯。

阿良叔叔的声音响起:“老板,我把星星带回来了。已经在外面带他洗过澡吃过饭了,看样子他晕车的不舒服,歇会已经好不少了。”

一道清清冷冷的声音回道:“嗯,你辛苦了。”

郑星星的心扑通扑通跳得更欢,犹如过电,不由得放缓了呼吸。

他听到了男人从座椅上起身的声音,又听到了一迭脚步声,很快,一双锃亮的皮鞋出现在他眼前,鞋尖正对着他的镂空凉鞋。

郑星星本来就矮,只到郑爷的胸口,还一直低着脑袋缩着肩膀,似乎在瞧地毯。

郑秋白不知道他在看什么,看得这样入神,于是轻声问:“星星,你看什么呢?我这地上有钱吗?”

一句‘星星’,唤得郑星星耳朵都酥了。

他一个激灵抬起头,率先入目的,是他哥哥的脸,一张精致到叫人屏住呼吸的脸。

在小镇上生活的郑星星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他发誓,就连电视机上都没有过!

郑星星心顿时嘎嘣一下,像是刚才蹦的太欢了,现在一脚踩空,直接跌进了云端里,他傻傻的张开了嘴,却蹦出个单音节,“啊——”

郑星星世面见得太少,这时候自然出了大洋相,面对郑秋白,他真是一句话也讲不出了,嘴像是被胶水黏住,只剩一双眼睛往外冒光。

郑爷被这敬仰和惊艳都写在脸上的黑小子逗笑了,刚刚那点担心烟消云散,他自我介绍道:“我是郑秋白,和你有一半的血缘关系,比你大不少,叫我哥就行。”

郑星星立刻应声,清脆道:“哥哥!”

这声音中气有力,不似郑秋白刚刚在电话里听到那般半死不活,看来年轻人底子不错,这么快就恢复好了。

“你在燕城这段时间,就先住我这里吧。”郑爷叫阿良以他的名义在楼上开了一间套房。

郑星星却以为是要他们一起住在这间办公室里,忙不迭点头,“好、好的,我睡地上就可以,这地好软,比我家里的炕铺上棉被还软。”

“怎么能让你睡在地上?”

“我们不是要住在这里吗?我只看到一个床,”郑星星指了指郑爷办公室里宽大的真皮沙发,黝黑的面庞上,一双眼睛像星子似的闪闪发亮,又笑出洁白的两排牙,“哥哥,你睡床,我睡地上。”

“不住这里,有专门的房间。”

当郑星星被郑爷拿着房卡,亲自送到金玉庭的套房里时,这黑小子又呆滞了。

他站在玄关处,不敢往里走。

刚刚他哥哥专属的屋子就已经很舒适很豪华了,眼前的屋子,更是富丽堂皇,地板里面好像有金子,天花板上装的都是水晶吊灯!

郑爷走了几步回头看他,“怎么了?不喜欢这个房间吗?”

郑星星现在哪里谈得上喜欢不会喜欢,他十足的惶恐,一个劲往门边缩,“太大了,哥哥,我、我还是不住这里了。”

这地方一看,就不是小钱能住到的房子,说不定比他们镇上一栋楼都要贵。

哥哥已经给他买很多东西了,他不能贪得无厌,那就太讨人嫌了。

郑星星眨巴着眼,“哥哥,我就睡刚刚那间屋子就好,地板就行,这里太大了,这里,不适合我一个小孩住。”

郑星星知道,他只是一株韭菜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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