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来年阳春三月,炩贵人的龙胎已经足月了,这些日子下来,她也不再在慈宁宫闹腾着想要回永寿宫,而是本本分分的在慈宁宫侍奉太后,因为在慈宁宫,其实从另一层含义想想也算是对她的一种保护。
炩贵人清楚,慈宁宫太后顶多就是对她体罚而已,这大半年下来,因着在慈宁宫过的,她也能免去在后宫的各种明枪暗箭。事实证明,她果真平安的度过了整个孕期。
炩贵人在生产那天,在慈宁宫难产了一天一夜,终于生下了一位公主。皇上十分高兴,给公主赐名璟妧,并晋炩贵人为炩嫔。
炩嫔产后身体虚弱,需要好好调养。然而,她却得知自己在月子期间无法照顾女儿,女儿要被送到撷芳殿去。炩嫔十分不舍,但也无可奈何。
炩嫔望着在怀里安宁睡着的璟妧,心中闪过一丝寂寞。“璟妧,原谅额娘让你一出生就让你认他人为父。可惜,日后你们父女只能以君臣相称了。”云彻哥哥,我们有女儿了!
你可知道?可你却不可以知道。
炩嫔落寞的在枕帛上留下两行清泪,却又不敢出声吵醒怀中的女儿。
“主儿,您别再伤心了!您如今还在月子里呢,哭多了会对眼睛不好的!”从外头进来的春婵端着一盏补身子的汤药,看着炩嫔无声落泪,作为奴婢的她也不好受。
为了让炩嫔舒适的喝下汤药,一旁的贞淑小心翼翼的将四公主抱起来。并回道:“主儿,奶娘在外头恭候多时了,遣奴婢来问您什么时候让她们将公主带回去喂奶。”
炩嫔轻轻摇了摇头,“先抱出去吧。”她心里明白,就算再怎么不舍,也不能饿着孩子。待到孩子被抱走后,炩嫔接过了春婵手中的汤药,一饮而尽。
“你们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炩嫔打发走了屋内的所有宫女太监。她呆呆地望着窗外,心中思绪万千。
春婵走在最后,临走之前还特意小声的在她耳边安慰道:“主儿,您如今就是再伤心也改变不了小主子日后是这紫禁城的公主,不然要是让皇上知道四公主并非亲生,定然要责难的,严重的可能凌侍卫的官位不保,还要株连九族。”
炩嫔叹了口气,她又何尝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
“春婵,我都明白......只是一想到要和女儿分开,我就心如刀割。”炩嫔用手抚摸着肚子,仿佛还能感受到女儿在里面的动静。
“不过你说得对,我不能让皇上发现真相,否则不仅凌侍卫会有危险,就连我也难逃罪责......”炩嫔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她决定要好好保护自己和女儿,为了女儿的未来,她必须要坚强起来。
“希望璟妧能健康快乐地长大......”炩嫔轻声说道,目光投向远方。
……
时间过得飞快,一下子便过了五年。
后宫在这几年里面添了不少新人,如蒙古第四十九部支援大清作战准噶尔送来和亲的公主,被皇上册封为颖嫔,赐居储秀宫。
还有从选秀进宫的恪贵人等人……
一日,如懿跟弘历为永璂未来的婚事吵了起来。
弘历认为永璂已经十八岁了,别人家的儿子十八岁,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偏偏永璂迟迟拖到十八岁连个侍妾都没有,所以他打算将和怡亲王嫡次女与伊尔根觉罗氏·福僧额的嫡长女许配给永璂作嫡福晋。
可是以如懿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认为,她不反对弘历给永璂找了个这么好家世的媳妇,而是反对十八岁的永璂相当于才成年没多久,这么早便娶了媳妇,很影响两个人的生长发育。
所以,两个人便大吵了一架,还不欢而散。
如懿怒气冲冲地从养心殿回到宫中,坐在椅子上生闷气。曦月和海兰见状,赶忙上前劝慰。
“皇后姐姐莫要生气,皇上也是为了永璂的前程着想。”曦月表面上宽慰,实则打心眼里也是认同这桩婚事的。
如懿冷哼一声,“我知道他是为永璂好,但也不能如此草率地决定他的婚姻大事。永璂还小,尚未成熟,这么早成婚未必是好事。”
海兰点点头,“姐姐说的有理,可皇上既然已经决定了,恐怕难以更改。不如我们从长计议,看看有没有其他办法。”
如懿没好气地回道:“我也不想与皇上起争执,可是你也说了婚事多半是皇上敲定主意,我还怎么阻止得了。”
还在宫外替他皇阿玛办事的永璂听说了自家父母吵架的消息,立马赶回了翊坤宫劝和自己的皇额娘。
已经长的丰神俊朗、身形八尺的永璂跪在如懿面前,孝顺且诚恳地说:“皇额娘,儿臣知道您是为儿臣着想。但事关儿臣的婚姻之事,儿臣也希望皇阿玛和皇额娘能和和气气的坐在一块详谈。”
如懿看着懂事的永璂,心中一阵感动,她拉起永璂,眼中满是慈爱,“皇额娘的好永璂,你是不是站在皇额娘这一边的?”
永璂点头,“身为皇子,理应为皇室效力。儿臣相信皇阿玛的眼光,也相信未来的嫡福晋会是个好女子。而且你们俩加起来都七八十岁的人了,能不能别这么幼稚啊?”永璂无奈的笑道,自己已经是一个小大人了,偏偏皇额娘认为他还是襁褓里的婴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