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老远就听到你们的声音了?”皇帝站在远处,看着眼前这一幕,皱起眉头问道。
“臣妾(奴婢)给皇上请安!”柔嫔带领宫里的奴才们纷纷跪地行礼,一时间整个场面变得十分壮观。
“起来吧!”弘历从轿辇上缓缓走下,亲自伸出手将柔嫔扶了起来。
“怎么了?宫里的奴才又不听你的话了吗?”弘历轻声问道,同时用他宽厚的大掌轻轻揉捏着女人娇嫩的小手,似乎想要以此安慰她受到的委屈。
然而事实上,柔嫔并非如表面那般柔弱无辜。自从她从玉氏来到宫中后,其脾气相较于曾经的嘉贵人而言,可以说是天差地别。当着皇帝的面时,她总是装作一副楚楚可怜、弱不禁风的模样。可一旦皇帝不在身边,便会立刻显露出那副阴险狠毒的蛇蝎心肠。
在宫内,只要有人稍不顺从她的心意,就动辄打骂,就连卫嬿婉和贞淑这样当初选择前往启祥宫做事之人,如今也懊悔不已。
此刻的卫嬿婉正双膝跪地,身体因恐惧而不停颤抖着。毕竟作为启祥宫一个卑微的打杂的,她又怎能与柔嫔相抗衡呢?若柔嫔真在皇上面前对自己添油加醋,那么等待她的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还不是这个贱婢,今日臣妾想让她替臣妾端洗脚水进殿,可是半芙找遍了启祥宫都找不到她这个人。后面还是在翊坤宫的长街发现了她,而且身边还跟着一个侍卫从翊坤宫里面出来呢!”随后,她又压低声线在弘历的耳边说:“臣妾就是怕皇后娘娘会有不臣之心呀!”
柔嫔的一番话,成功地勾起了弘历内心深处的疑虑。尽管他对皇后一向信任,但此刻也不禁心生猜忌。于是,他也顾不得这番话是否真实可靠,当即便下令让人去请皇后前来当面对质。
“你叫什么名字?”弘历低头看着跪在地上因恐惧而默默哭泣的小宫女,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怜悯之情。他向来对待下人宽厚仁慈,凡事总要先弄清楚状况才做定论。
“回皇上,奴婢……贱名嬿婉,姓卫。”卫嬿婉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
“嬿婉?是‘嬿婉及良时’的嬿婉吗?”弘历轻声呢喃着,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那首诗中的情景——欢愉在今昔。
“皇上,正是那句‘亭亭似月,嬿婉如春’的意思!”卫嬿婉想着能和弘历攀着一点关系,便又表现的很有文采的样子。
“哈哈哈,有意思!你这性子倒是和皇后有些相似,朕仔细端详一番,就连容貌都有几分神似之处呢,尤其是那眉眼之间,仿佛有着她娉婷似月般的风姿绰约之态啊。”弘历看着眼前这位十几岁的小宫女,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好奇之情。才第一次见到她,就会让他想起如懿曾经那份纯真善良的模样。
此刻,他们二人宛如彼此生命中的救赎者,目光交汇间流露出一种甜丝丝的默契与交流。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已黯然失色,唯有他们相互凝视的眼神才是最真实、最美好的存在。
而一旁的柔嫔,则完全沦为了他们情感世界的陪衬品。毕竟她来自玉氏一族,对于他们俩叽里咕噜的那些诗词歌赋一头雾水。然而,尽管如此,柔嫔内心深处却仍旧泛起一阵莫名的酸楚滋味。
“皇上!您来启祥宫难道只是为了跟一个卑微低贱的宫女交谈,而非专程前来陪伴臣妾的吗?皇上~”柔嫔紧紧抓住弘历衣袖上绣着明黄色金龙图案的部分,娇嗔地撒起娇来,脸上满是不悦和酸楚的神情。
“朕不是让人去翊坤宫传话了吗?皇后都还没来,朕不过是和一个宫女说两句话而已,你便如此拈酸吃醋不成?”弘历负手而立,面带不耐地扯开了柔嫔的手。
就在这时,如懿也在进宝的带领下来到了启祥宫。
“皇后娘娘驾到!”
随着内侍一声唱报,如懿缓缓步入殿内,向弘历行了一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柔嫔见状,亦赶忙起身向如懿行礼:“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然而,如懿对柔嫔的问安却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甚至连正眼都未瞧她一眼,便径直转向弘历,娇嗔道:“皇上,您这么晚了找臣妾过来,究竟所为何事啊?臣妾方才好不容易才将永璂和璟兕哄睡下,这两个小家伙,可真是顽皮得紧,费了臣妾好大一番功夫呢!”言语之间,满是委屈与疲惫。
“朕一时也难以言明,还是由柔嫔来说吧!”弘历抛下这句话后,便径直走向一旁的座椅,安然落座。
柔嫔眼见着弘历竟把自己推到众人面前,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惶恐与不安,但事已至此,她深知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个道理。
于是乎,她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地开始讲述整个事件的经过,然而字里行间却始终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暧昧气息,使得在场之人皆心生疑虑,就连弘历亦无法完全置身事外。
“呵呵,依柔嫔所言,莫非本宫将那侍卫视作豢养的男宠不成?可有何凭据?”如懿一脸无奈,心中暗自感叹这些后宫嫔妃们整日无所事事,不是设计谋害这个便是蓄意污蔑那个,难道她们都不会感到疲惫厌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