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看,好像是个人倒在那里。”大娃指着不远处路边的后脑勺说道。
小孩子好奇心重,兴冲冲地往前面跑。
萧烈担心孩子的安全,也跟了上去。
“是个婶婶,她睡着了吗?”三娃凑近去看,还用手指戳了戳地上的女人。
大娃围着女人走一圈,不见她有任何动静。
“她是不是死了?她都没反应,我们要不要去告诉村长爷爷?”
四娃叹气,大哥真笨,还得他来。
“大哥,她没死,还活着。你把手放在她鼻孔那里,是不是能感受到她在呼气。”
听四娃说了之后,大娃也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女人鼻子下探了探,激动地跳起来,
“真的,原来她真的没死,还有气。”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大哥,要不然把你的衣服脱了给她盖上?躺在地上睡会着凉。”二娃开始坑哥。
“为什么是我的衣服?娘给我新做的,我不要。老二,你的衣服旧了,也不用留给三娃四娃穿,用你的。”大娃不乐意,把事情推给二娃。
二娃用手摸了摸自己下巴,郑重其事地说:
“因为男女授受不亲。
小舅说:出门在外,男孩子也要保护好自己。
对于陌生人,尤其是陌生女人,不要轻易施以援手,不然最后吃亏的可能是自己。”
萧烈嘴角抽了抽,苏醒都给孩子们灌输啥思想。
就在兄弟俩争来斗去时,女人缓缓睁开眼,虚弱地问:
“是你们救了我吗?”
二娃抢先回答:
“不是我们救了你,是我大哥不小心发现了你,我们凑过来看看而已,没有救你。”
女人听到这话,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凑过来看看是几个意思?
什么叫没有救她?是来不及救还是不想救?
“不管怎么说,总归是你们发现了我,谢谢你们。”女人僵硬地说了句感谢。
听到女人的感谢,大娃挠挠头忙说:
“不用谢,不用谢。你也是我们村的吗?我都没见你,还是你来走亲戚的?”
女人试图站起来,还没站稳,似是体力不支,又倒了下去,刚好往萧烈站着的方向倒。
“你没事吧?”萧烈随手一扶,问道。
“我没事,就是有点晕,医生说是贫血。”
女人强挤出一点微笑感激地说道。
“对了,还不知道你们是谁家的孩子?我叫王凤娟,也是红山大队的。”
嘴上虽然问的是“你们”,眼睛却只盯着萧烈。
“王凤娟?”萧烈感觉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女人仔细辨认眼前人的轮廓,从模糊到逐渐清晰,青年时的萧烈跟眼前人重叠在一起。
“对,我是王凤娟。你,你是不是三哥?”
二娃见倒地婶婶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爹,有点不高兴,插在两人中间抬头说:
“这是我爹,不是三哥。”
女人收了收眼里蓄满的泪水,破涕为笑道:
“六年不见,三哥还是当年模样。”
“谢谢。”萧烈没有多大反应。
王凤娟心里苦涩,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现在站在她面前,却对她疏离得只剩下一句“谢谢。”
二娃不喜欢这种氛围,拉着萧烈的手催促道:
“爹,我们还要去接娘,赶紧走。晚了娘就自己回家了。”
王凤娟捂了捂胸口,有气无力地挥挥手,说:“三哥快去吧,嫂子在等你。”
萧烈见太阳慢慢西落,没说什么,带着孩子们往罐头厂去。
三哥,我的三哥,六年过去了,你还是那么英姿挺拔,令人神魂颠倒。
当年要不是苏雪,你我必定儿女双全,其乐融融。
凭什么苏雪这个无耻的贼抢走了她最爱的男人还能家庭圆满,事业有成。
而她却所托非人,一辈子都在苦难中挣扎?
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啊!
要不是她,她一定会嫁给萧烈,苏雪现在在生活就是她的生活。
晚上,吃完饭,二娃趁他爹在厨房洗碗时拉着苏雪回房说起悄悄话。
“娘,今天下午我们在村口遇到一个晕倒的婶婶,那个婶婶也是咱村的,跟爹认识。”
“然后呢?”苏雪好笑,二娃一边说一边踮起脚尖留意外面的情况。
“那个女人叫王凤娟,他叫爹三哥。”二娃特意咬重“三哥”俩字。
苏雪收起了笑意,蹲下来与二娃视线平齐,问道:
“二娃,你为什么想着跟娘悄悄说这件事?”
孩子愿意跟她分享秘密,苏雪觉得她应该尊重他,把他放在同等位置对话。
“为什么?我就是想跟娘说啊,那个婶婶看爹的眼神我不喜欢。我也说不出为什么,反正我觉得应该跟娘说。”二娃懵懵懂懂的回答道。
苏雪摸了摸二娃的小平头,头发硬硬的有点扎人。
小孩子对大人之间的情感虽然没有清晰的界定,却总能捕捉到其中的不同。
“那你爹当时是什么反应?”苏雪又问。
二娃认真想了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