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什么?”
奚挽玉拖腔带调的,颜辞听了稍有急躁。
她不是个慢性子。
“不过,几日后的行动里,你需得答应我,不能受伤。”
谋反,这是一件大事。
稍有不慎,便会尸骨无存。
“行,本宫答应。”
颜辞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条件,结果是这么个简单的。
是红伏天要去起反,又不是她自己去。
伤不了一点儿。
“没敷衍我?”
奚挽玉给她扎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遂拉下袖子,替她整理好衣衫。
“本宫何时敷衍过你?”
颜辞一点儿都不带心虚的,虽然她经常式敷衍,日常式提起裤子不认人。
“是,殿下于我真诚相待,不曾敷衍。”
奚挽玉顺从着她,眼底的喜爱藏都藏不住,腻的像是要将人完全包裹,沉溺其中。
“那,挽玉何时穿女装给本宫看?”
颜辞惦记着,执着的模样莫名多了些眼巴巴的感觉。
“殿下要是想,今日也行。”
奚挽玉召进来了站在外头的掌柜:“去取一套女装过来。”
掌柜的:“??”
之前主上和太子相好的消息还没消化,突然又来一个。
掌柜的肩膀有点垮,他嘴快,下意识问了一句:“谁穿啊?”
自从驿站被拆了之后,新的舞姬还没招来。
女装有是有,但数量不多。
“我穿,去拿吧。”
奚挽玉半点都没觉得自己这话有多惊世骇俗,平静的吩咐:“之前我留了两套新的。”
掌柜:“……”
他精神恍惚,宛若游魂。
那女装,还是在主上刚来燕未时,因为拿捏不准燕未太子喜好,准备在万不得已时色诱而做的。
钱来从后面推了他一把:“别怔着了,主上这是要和殿下玩些新花样呢。”
“赶紧的,可别耽误了他俩的时辰。”
被扒拉了一下的掌柜的回过神来。
他此刻真的很想把钱来的天灵盖给撬开,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了虫眼。
哥们儿,你这样开放,不怕以后娶不到媳妇儿吗?
腹诽归腹诽,他还是麻溜的把衣服找了过来。
总共就三套,奚挽玉特地选了件水红色的,算作与颜辞相衬。
现下是冬日,裙子外面套个毛绒的披风,从外面看,也看不出和女子有多大的区别。
就是个子高了点,但那五官,真没话说。
因着要穿女装,奚挽玉特地换了一个女子的发髻,几点流苏自发上垂落,唇点绛朱。
“好看吗?”
他推门而出,缓步走至她的跟前,弯腰询问。
“……”
颜辞不是没见过漂亮的人。
她看过太多绝美的货色,其中有不少,因为美丽,从而永久的留在了她的“身边”。
独独这一次,颜辞生出了一种名为“惊艳”的情绪。
她停下许久,反复摩挲过他的唇,直将那淡色的口脂全擦了下来,本身的唇色比胭脂更加绚丽,才停止。
“好看。”
……
晚间时,天空中又开始稀稀疏疏的往下飘落细巧的雪花。
以小网子为首的几个倒霉蛋,照旧是一人抱了比自己都高的礼品。
太子有钱。
死了命的嚯嚯。
出来一趟恨不得把整条街都给买下来。
他们怨声载道的,当主子的却是真快乐。
街上人流如潮水,颜辞在当初月夕车停的地方,拿出一截不透光的丝带。
“这是作甚?”
奚挽玉的眼睛被蒙起来,前面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用耳朵去听外界的声音。
“本宫想给挽玉一个惊喜。”
颜辞这把要玩个大的。
她给他系好带子,确定不会掉下来之后,直接将人一把抱起。
足尖轻点,跃上墙头后借力飞往高空。
奚挽玉看不见,耳边呼呼的刮过道道风声。
他搂着她的脖子,只感觉那风吹了许久,才陡然停了下来。
丝带被拽下来,眼前忽而一亮。
此处是座高楼,从这里放眼望去,可观大半燕未景色。
下方的物体大多成了白色,点点柔亮的灯火明灭跳跃。
所谓高处不胜寒,奚挽玉自上来后,就拢紧了衣服。
纵使是这样,也免不了被寒风吹到缝隙里,钻进冷意。
“这是何处?”
他趴在栏杆上朝下看去,探出了半边身子,发丝被风扬起。
“此楼,名为意中。”
“是先皇送给发妻的摘星台。”
颜辞往栏杆后的石椅上一坐,语调散漫:“若是夏日里来看,便可见到漫天星河,也会有种伸手就能摘下星星的错觉。”
“可惜现在是冬天,星辰较少,不同盛夏时那般耀眼。”
颜辞怪可惜的。
先帝死后,这楼子就一直空闲。
后来被她给发现了,变成了警示众人的一处绝佳胜地。
没事就挂两个人头上去玩玩。
抬起脑门儿就能瞧见,不要太方便。
最近倒是没挂过,她想着在上面看风景挺不错的,就把小疯子给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