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什么?”
奚挽玉上扬的眼凝聚了一丝尖锐,态度也从之前的随和转变为了疏离。
“本王知道,像五皇子这样高傲的人,断然是不甘心一直成为禁脔的。”
“你想要情根种,本王想要颜辞的命,你我目标皆为一致,何不联手一把,催生她体内的根茎发芽呢?”
颜疏影面色看似如常,实则隐隐迸发出癫狂之色。
他要颜辞去死。
当然了,在此之前,还需要一把合适的刀。
“有关于我的事,不劳王爷费心。”奚挽玉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他好不容易才看清了自己,和颜辞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找办法为她延长寿命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去伤她。
“嗯?”颜疏影仿若讶异,夸张的张大了嘴巴:“五皇子为何拒绝,该不会是,你瞧上她了?”
奚挽玉颔首,两条蛇在他肩上跟着晃动:“是又怎样。”
“噗嗤——”颜疏影大笑起来,不同于任何时候的虚假,实实在在的为了他的发言逗乐。
“哎呦,我当五皇子是何等高人,原来也只是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他笑了许久,久到眼泪都流了出来。
颜疏影擦擦水渍,目光里含上一抹玩味:“不妨告诉你一件事,小阿辞她啊,也是御龙阁的人哦,并且她的身份,可不低。”
他满意的从他身上捕捉到了震惊的情绪,徐徐倾吐:“这些你都不知道吧?哈哈,亏你识人无数,到头来却是败在了小阿辞的手上。”
“颜辞是什么人,她是燕未储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为什么就偏偏看上了你呢?”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儿。”
颜疏影话说的太多,停下来抿了口茶,才继续往下。
“小阿辞一直都知道本王对你虎视眈眈,倘若她真的对你倾心,这会儿也不会留下你一个人,单独与本王对峙。”
“她能那样干脆的离开,只能说明,她不在乎你。”
奚挽玉冷哼一声,语焉不详:“那王爷来说说,颜辞是为什么就单单看上了我一个呢?”
“在燕未,我只是一个被进献的礼品,她要从我身上获取些什么,才会对我这样特殊?”
颜疏影从容不迫,淡定的应对:“这就得看五皇子,能为她创造怎样的乐趣了。”
他又不是小家伙肚子里的蛔虫,他怎么可能知道。
只是想要挑拨离间一下而已,故而他将这个问题反踢了回去。
“王爷回答不上的话,那就只能说明你先前都是在蒙我。”
奚挽玉从来都不会去轻易相信他人的说辞。
他只相信自己。
“五皇子这是不相信本王咯?”
颜疏影收起了笑,身体微微绷紧,这是他不高兴的表现。
“颜辞是什么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目前与我安好顺遂。”
奚挽玉站了起来,赤金探出身子,先一步停在桌上,张开了嘴巴。
他睨着他,指尖一根银丝若隐若现。
“一字并肩王想用我做刀,不可能。”
合作谈崩了,颜疏影所伪装出来的随和同样碎裂。
“本王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的。”
他面上浮现出一抹残忍,神情愈发凉薄讥笑。
“现在看来,留着你也没有什么必要了。”
赤金与皎儿分别弹射而出,颜疏影漠然的看着它们欺身而近,折扇一扫,两条毒蛇无力的飞了出去。
奚挽玉同时折身,从袖口弹射出细密如网的丝线,精准控位在颜疏影的各大穴位。
那扇子也是个特殊材料制成的,火烧不坏刀砍不断的天蚕丝,竟是被轻而易举的摧毁。
他轻嗤一声,随手丢掉已经没用了的丝线,以手为器。
奚挽玉速度极快,转眼已逼至颜疏影身前。
他的身法里,既带着舞者的优雅,也带着夺命的狠绝。
几息的功夫,一掌贴近胸前。
颜疏影迅速与其相对,两掌相合的同时,提膝往前撞去。
当主子的打起来了,暗中蛰伏的两队人马自然也不例外。
福生用的是双刃,一招两个人头。
就是,街上刚来过官员,他们还得照顾着点周围居民的影响,边打边往郊区偏移。
处于中间势力的长命:“……”
怎么办。
两边都是自己人,帮谁都是偏心。
好忧桑。
小暗卫在这一刻,终于理解了自家殿下的艰苦日子。
后院佳丽三百,想要做到一碗水端平,真的好难好难。
“头儿,我们该怎么办,打还是不打啊?”
长垣人都麻了,一路紧跟着往偏远的地方奔,出不出手都成问题。
长命努力思考了很久,终于在混乱中,想到了解决办法。
“不打,我们去找殿下。”
只有颜辞在,这个问题才能得到解决。
长垣领会,跑出去几步路又返回来:“那你干啥?”
长命抱着剑,面具之下是高深莫测:“看热闹。”
长垣:“……”
就他合该沦为跑腿呗?
长命在他幽怨的注视下,理所当然的挺身。
做人不能要脸,殿下教的。
……
长安街头,短短一个时辰不到,接连发生两场斗争。
只不过这一次,街上的人都学聪明了。
奔走相告让其他兄弟姐妹莫要靠近这条道路。
颜辞换件衣服花了半个时辰。
主要也不是故意拖延时间,实在是赵片府上的衣衫种类过于丑陋。
她最后还是自己去成衣铺现买了一件,才又回到了摊铺。
走的时候小摊子一片祥和,再回来,却是乱成了一锅粥。
餐桌椅子尽数被劈成好几截,碗也碎了满地。
食物残渣倒是没有,这全都归功于东宫的侍卫们。
主子聊天的时候,他们就猛猛吃。
毕竟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于是乎,颜辞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侍卫们离摊铺远远的,集体坐到墙头,安静吃瓜。
颜疏影和奚挽玉相互抵着对方的要害,彼此互不相让。
颜辞瞅着他俩的距离,近的都要贴在一起了。
太子殿下恍惚的摸摸自己的脑袋顶,凉凉启唇:“皇叔,你是趁着本宫不在,挖了本宫的墙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