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辞近来心情不错,没有要怪罪他的意思:“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下,搞得像本宫很可怕一样。”
张柳沉默的站起,有苦不能言。
你不可怕吗。
你比鬼都来的吓人。
“你家主子晕过去了,不用再去把那个医师找来看看吗?”
子未央气息微弱,应该是疼的很厉害,以至于在睡梦中都是皱着眉头的。
“太子妃每个月在这几日都会格外的嗜睡,有时候能连着睡上两三天。”
“医师说这是正常的,这次的话,是太子妃疼的比以往都要厉害,所以才让小的请了您来,希望您可以陪陪她。”
张柳缩着脖子,声音哼的比蚊子还小。
连着睡上两三日,也能称之为正常么。
颜辞笑意颇深,小网子想法亦是相同。
“你先出去吧,这里有本宫陪着。”
她将张柳赶了下去,后者稍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出去了。
“殿下,您不感觉奇怪吗?”
张柳一走,小网子就凑了上来。
“就算是正常人,连着睡上两三日,也会变得不正常起来。”
“更何况奴才纵横宫中多年,就没见过哪个姑娘家家的,是像太子妃这样的情况。”
子未央平躺着,被褥叠了两层。
颜辞直接掀了厚重的被子,小网子见状自觉转过身去。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他是太监,他是太监,不能看。
子未央的里衣被拉开,颜辞转移走那些汤婆子,让她平坦的小腹露在外头。
暖源离开后,子未央皱起的眉头顿时拧的更紧,口中也开始发出无意识的呻吟。
颜辞盯着她的小肚子看了一会儿,忽然将手伸了过去,覆盖而上。
很快,冰冷的手掌下方,传来一阵细密轻微的蠕动。
“小网子。”
她将被子重新盖好,汤婆子也放了回去。
“你从后门出去,将阿闻给带进来。”
“是。”小太监不知道被子已经盖好,仍旧是低着脑袋的样子,不敢去看:“殿下可是发现了什么?”
“本宫怀疑未央是中了蛊。”
颜辞蹭了蹭手心里残留的异样感,是她熟悉的。
蛊?!
小网子不敢耽搁,马不停蹄的去了后院,强拽着还在睡梦中的百里闻起床。
片刻后,两个人从墙头翻了进来,再从窗子里进到了室内。
“她不是镇国公的女儿么,体内怎么可能会有蛊?”
百里闻是被强制开机的,头发都没梳,散乱的披在肩上,脸上带着明显的困倦。
“不知道,本宫摸着是这样的,你给她瞧瞧。”
颜辞起来给他腾位置,自己站到了床的另一侧。
医者眼中没有男女区分,百里闻先是给子未央把了下脉。
确定是有古怪之后,没有立即进行下一步动作,而是先问了颜辞:“殿下是从她身上的哪个区域,摸到的蛊虫?”
“小腹。”
颜辞懒懒。
百里闻伸出去的手有一瞬停顿,但也仅此一会儿而已。
“我一个外男,擅自查看太子妃的玉体,不会冒犯到她吗?”
颜辞给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理会:“她都已经快死过去了,要怎么去介意你冒犯她?”
话糙理不糙,百里闻瞬间闭嘴。
他掀开子未央的衣衫,露出肚腹那一块。
专业的和业余的操作起来,区别终归是大。
颜辞只知道伸手到处一顿乱摸,百里闻则是不知道捣鼓了一堆什么东西,再用银针金针引入穴中,不消片刻,薄薄的皮肤下,凸起一只完整的虫子形状。
那东西被针固定在一处,游走不畅,便疯狂的挣扎了起来。
子未央即便是在昏迷中,也同样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太子妃!”
张柳就守在门口,听到她的叫声顿时紧张起来。
但顾忌着颜辞还在里面,想进又不敢进。
“殿下,太子妃怎么了,可是出了何事?”
“无碍,只是本宫在给未央揉肚子,不小心劲儿用大了点。”
颜辞看着自己手指头上冒出来的一滴血珠,面不改色的扯谎。
她都这么讲了,张柳也不好再继续追问。
想着太子平时对太子妃冷淡的态度,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房间里,颜辞举着手指头,意为不满:“诚然,本宫知晓本宫的血可解百毒,但你也不能这么用不是。”
为了防止子未央继续叫喊,他竟然一点都不带犹豫的,将她的血喂给了她。
过分。
蛊虫这会儿安分守己,蜷缩在血管中一动不动。
百里闻原本起床气就不大,被这蛊一惊,如今算是彻底没了。
“她体内的,是龙蛊。”
“和奚挽玉身体里的一样。”
龙蛊培育艰难,几十年能孕育出一只,已经算是高效的了。
怎么会在同一时间出现两只龙蛊,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阿闻是说,未央也被人下了跟挽玉一样的蛊毒?”
颜辞用她那根受了伤的指头戳戳皮肤凸起的地方,这一次,子未央没表露出来什么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