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财的眼珠子差点没给瞪掉下来。
他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
他家杀伐果断英明神武的主上,为何现在像个闹了别扭的小媳妇???
“松开。”
聚财沉浸在主上画风不对的臆想里,完全没注意到颜辞已经蹲到了他的身后。
一股带着肃杀的冷意沁入骨髓,他下意识退开。
“用点好药,留了疤就不好看了。”
颜辞众目睽睽之下抱起奚挽玉,路过百里闻时,留下这么一句。
“殿下放心,我会的。”
百里闻低眉顺眼着,直到颜辞走远了之后,他才抬头注视起那道缩小的身影。
缠在命门上的丝线已然松开。
“公子,殿下太欺负人了,你都伤成了这样,她竟然看都不看你,只去管那蜀佑来的下等货。”
长垣替他打抱不平,义愤填膺的拔刀戳空气。
“这话可莫要让殿下听到,不然有你受的。”
百里闻由着他扶起自己,拢拢颜辞给他的朝服,上面浓烈的熏香久久不散。
“算不得欺负,你看她身边多的是人,可哪个真正能入得了她的眼?”
“想要不被厌弃,不争不抢,才是最佳的选择。”
百里闻看得很开。
是,他是不高兴。
可那又怎样。
以前的他会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人气上好几天,可最后哪次不是他去帮忙处理的尸体。
后院里种满草药的土地里,全是颜辞面前昔日最受宠的角儿。
有男有女。
再一个,他清楚颜辞对他没有想法。
真让她得到了他,等腻了之后,失望的终归还是自己。
与其最后闹的不欢而散,不如保持现在这样。
最起码,他还能日日看到她。
“闻公子高啊!”
长垣给他竖大拇指,这气度,不愧是能管理后院的总管。
相当令人敬佩。
颜辞给人抱到了屋子里头。
一路上过来,旁边的宫人愣是不敢抬一下头,生怕看到点不该看的。
奚挽玉一挨到床铺,弹起来就给颜辞的脖子上绕了圈银丝。
她肯定是给他下蛊了,不然他为何会如此反常?
“怎么,前几天挽玉还说要帮本宫暖床,现在就想要晚上单独抱着一具尸体入睡?”
银丝不比利刃钝感,颜辞的皮肤上被勒出一圈红色,却没破皮。
“抱着你的尸体?想的真美。”
奚挽玉冷笑,她要是真死了,他就把她的尸体拖回蜀佑,培养到花开后,再剁碎了喂狗。
“挽玉不想抱本宫也可以,本宫可以带你一起去死。”
颜辞一点也没被激怒,反而对他的评论加以改正。
她简直厚颜无耻,奚挽玉成功的又被气到了一次。
“殿下,话不要说的太满,您现在的命脉可把握在奴的手中。”
奚挽玉眯着一双狭长的眸眼,收紧了夺命丝线。
颜辞明显能够感觉到他力道的轻微,皮都没划破不说,一点痒意都没有。
她顺着银丝摸到线头,轻而易举的拿了下来。
“今日为何要对阿闻动手?”
颜辞捏着线,主动跳过了这段让人不喜的交谈。
“殿下是在向奴兴师问罪么?”奚挽玉一把拽回银丝,字里行间都透着不满。
怎么着,他百里闻哄人的花样比他更好呗,一句重话都舍不得给他留。
奚挽玉这么想着,口中也是这么表明的。
颜辞摸摸光洁的下巴,原因似乎出在这里。
“阿闻对本宫不怎么喜欢,所以从来不让本宫碰。”
“那您的意思就是,奴喜欢您?”
奚挽玉自己说着都觉得好笑,难道不是她强迫的吗?
对,百里闻会医,她给他下不了软筋散,就只能逮着自己欺负。
“挽玉貌似也不喜欢本宫,但本宫对挽玉着实喜爱的紧。”
颜辞看着人脸色越来越黑,有种暴雨即将落地的感觉。
她从衣柜子里找出一截腰带,套了个活结给两手绑好,然后躺到了床上。
“本宫不曾对别人如何,最多只是表面上演一场戏罢了。”
“同样,旁人也不似挽玉这般对本宫无惧,你要是恼怒本宫的话,本宫不动就是,让你欺负回来。”
颜辞说着,还散了衣领。
奚挽玉生到一半的气就这么硬生生的戛然而止。
他要表达的是这个吗?!
他要表达的明明是她给他下了蛊!
说了半天没到点上,果然是病得不轻。
宽大的木床上,颜辞的发冠滑落到边上,她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平白生出点眼巴巴的味道。
奚挽玉其实挺想直接给她接过掉,但是发现自己该死的竟下不去手。
“挽玉怎的不动,可是本宫摆的姿势不好?”
颜辞是个懂得自我反省的,在手被绑着的前提下,干脆利落的换了个勾人的姿势。
“殿下既然都这么说了,奴也不能拂了殿下的意不是。”
奚挽玉恶狠狠的磨牙,好不容易有一天没被下药,他不把她折磨到求饶,他就换个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