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把自己裹这么严实?”
金无风哼着,神医大人的面具下还蒙了一层人皮面具,主打一个里三层外三层。
“别的先不谈,先来说说,为什么要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腿上的腐肉已经处理干净,金无风为他缠上最后一层纱布后,开始逼问。
“你难道不知道燕未太子是个疯子吗,她和你比起来,只怕是更癫些。”
奚挽玉喝下床头早就晾凉的一口苦药,面不改色的把碗放下:“父皇想要我这个见不得光的儿子死,我只不过是顺了他的心意罢了。”
提及蜀佑皇,金无风明显不屑:“一个老头而已,他还能活多少年?”
奚挽玉体内被蜀佑皇下了蛊,为了确保他听话,每个月都必须向他去讨解药。
如果没有,就只能生生痛死。
但奚挽玉又岂是个好惹的,早在神不知鬼不觉的前提下,给他下了慢性致死的药物。
“正因为他活不了多久了,才会如此着急的把我处决掉。”
奚挽玉眉宇间带上了凉薄,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浅浅笑道:“他死了,我体内的蛊自会因为没有药物压制发作。”
“刚巧,前些日子探子打听到了一些消息,燕未皇室的某个人手里,藏着活体的情根种。”
“什么?!”
金无风一个激动,略微拔高了嗓音:“你说燕未有情根种?”
奚挽玉体内的蛊非比寻常,想要彻底解除,必须要有情根种作为药引。
金无风找了这么多年一直苦无头绪,如今倒是突然间有了消息。
“这么激动做什么,只是有这么一个消息来源,具体位置还没有打探清楚。”
奚挽玉嫌弃的离他远了点,防止被他传染了脑子不好。
“你果真确定,情根种就在燕未境内?”
金无风压下心头悸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暂时只能知晓是在东宫,其他的还不确定。”
奚挽玉动了动腿,没有疼痛,应该是被上了麻沸散。
金无风想掐死他:“情根种有关你自己的性命安全,你这一会儿确定一会儿不确定的,是想急死我?”
奚挽玉翻身下床,迈动麻木的双腿往外面走。
金无风赶紧给他拦住往床边带:“你干什么,腿才刚处理好,真想当个废人?”
奚挽玉拨开他架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我今日出来的时间已经太久,燕未太子疑心很重,要是再不回去,可能连你也会一起被发现。”
金无风知道,但是他不能让奚挽玉回去:“不是跟你说过了,她的身边对你来说很危险,你现在又有伤,万一真出了个什么事,你让背后的兄弟们怎么办?”
“没有万一。”
奚挽玉直面与他对望:“不论在哪儿,我都很危险,不是吗?”
“更何况,情根种贵重罕见,以她的权职,说不定知晓具体下落。”
金无风定定的看了他半天,最终还是妥协:“随你。”
……
腐朽的冷宫内,香烟缭绕。
颜辞虔诚的拜过了供奉的佛像后,盘腿坐在了女人的身边。
废后跪在蒲团上,一手拨弄佛珠,一手有节奏的敲击在木鱼上,口中念念有词。
红书媛生得很美,颜辞的容貌大多继承了她的基因。
如今安心的跪在佛前念诵经文,女人乌黑的头发用簪子挽在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一点也看不出来她是个丧心病狂的恶毒妇人。
颜辞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既不出声打扰,也不胡作非为,岁月难得静好。
小网子站在外面一声不吭。
也许殿下还是渴望母爱的吧。
她一边算计着身边所有人,一边时不时来看望废后。
虽然每次的相处都不愉快,可殿下还是自虐般的过来找她。
小网子自诩跟在颜辞身边最久,可也还是看不透她。
不知道她想的什么,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
杀人放火的人听着一个毒妇诵经,这场面,着实是令人无法想象。
“太子手上的公务都处理好了么,坐在我这里浪费时间,陛下知道了不会不高兴?”
许久之后,红书媛终于念完了最后一遍经文。
将佛珠高放头顶顶过之后,这才戴回了手腕上,正眼瞧了她的孩子。
颜辞向后仰躺在矮几上,并未回答她的话,而是反问了回去:“母后还是不愿出这冷宫?”
燕未皇早就恢复了她的身份,但是红书媛却觉得在这里过得习惯,迟迟不愿回去。
“这里安静,陛下日夜操劳,我身为皇后,理应为他专心祈福,好确保他能长命百岁,度过一切危机。”
红书媛爱惨了那个坐在龙椅上的男人,年轻时候是,现在老了,也还是。
“母后自当放心,父皇是天子,福禄可比寻常人要厚上很多。”
颜辞不认为燕未皇能出什么事。
当然了,前提是她不打算对他下手。
冷宫里又安静了下来,红书媛没再理会颜辞,自己去烧了开水沐浴,直到准备歇下了,还看到她在佛堂里,柳眉微蹙。
“太子不回东宫么?”
她有些紧张,以至于颜辞闭着眼睛,都能听出来她的生涩。
“母后不想儿臣多陪陪你吗?”
颜辞半睁开了眼,月光下,红书媛的头发半干,顺着肩头散落下来,再配上一身素白的睡衣,像极了怨鬼。
“比起陪伴,我更想太子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要被人从储君之位拉了下来。”
红书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