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的人没了动作,颜辞缓慢起身。
奚挽玉的唇肿了起来,病殃殃的躺着,别有一番风味。
“殿下,已经查过了。”
“粥和菜品里都分别含有三种以上的剧毒,人只要吃了后,必会在几息之内身死。”
长垣隔在门外面通报,身边的小网子难得有了担忧。
虽然知道殿下不会死,但还是放心不下。
她的身子……
撑得住么?
“无妨,小打小闹罢了。”
颜辞正在给奚挽玉沐浴,听到声音后也没停下手中的动作。
“去把剩下的饭菜保鲜,留着本宫明儿早上用。”
“殿下?!”
小网子震惊:“您明知那菜里有毒,为何还要用?”
“本宫向来不会擅自辜负旁人的好意。”
“挽玉这般费尽心机的要杀了本宫,本宫又怎能毁了他的兴致?”
颜辞替奚挽玉一点点擦干,塞到了干燥的被褥中。
“本宫总要当着他的面吃完,好让他将自己气个半死,重新换个法子来杀本宫。”
小网子和长垣相互对视一眼,同时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无语的神色。
怎么办,他们家主子,好像更变态了!
温泉池里,水已经被换了一遍。
颜辞把自己完全泡入水中,盯着苍白到过分的手指,讥讽一笑。
她这异样的体质,可全都拜她那位好母后所赐呢……
仔细算来,大抵也没有几年可活了。
颜辞深吸口气,从水中站了起来。
滚圆的水珠滴落,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颜辞披上里衣走到床边,翻身躺到了奚挽玉的边上。
真好看。
收敛起了利刃的奚挽玉,乖觉清雅,宛若出尘的贵公子。
颜辞伸手描绘着他的眉眼,喃喃道:“可不要让本宫失望啊……”
许久都不曾碰到过这般有趣的人了。
要是死了,她可不能保证死之前还能再遇上一个。
寝殿外,小网子跟长垣有一搭没一搭的交流。
“你说,这位能活多久?”
小网子掐指一算:“半个月吧。”
凡是能让主子起兴趣的,从来都不会超过半个月。
长垣摸出一袋银子:“我赌三两,一个月。”
小网子很干脆的收了钱,又拿了一些过去:“我赌十两,半个月。”
长垣很不服气。
他觉得殿下对那位不一般。
不一般到什么程度呢,他一个外人都觉得殿下可能喜欢上了他。
虽说这是不可能的,殿下从来不会对任何一个人动心。
小网子气呼呼的一甩拂尘:“哼,你就看吧,到时候输了可不要哭着来求咱家。”
长垣不说话。
他有种预感,这次肯定是他赢。
一夜好眠。
颜辞醒了之后,奚挽玉还在睡着。
她忍不住贴了上去,用鼻尖蹭着他的脖颈,一阵清香。
脖子后面掐上了一只手,奚挽玉被她闹醒 毫不客气的拿捏住她的命门:“找死么?”
颜辞也不恼,他的毒性才刚解,身上没有什么力气。
轻易锢住他的双手,坏坏的啃在他的唇上:“昨日挽玉还对本宫投怀送抱,今早上就想杀了本宫,真是狠心。”
她这么一说,奚挽玉也惊觉起来。
他为何没死?
钱来不会背叛他,更何况那粥他只被她带着尝了一点,就差点咽气。
现下瞧着颜辞一点事情都没有,他自己也是好端端的躺着,疑虑重重。
“挽玉可是在想,本宫为何服下了毒药,却没有毒发?”
颜辞将他的碎发拢到耳边,好心解释道:“本宫体质特殊,没办法中毒。”
“挽玉下次可找个别的法子来刺杀本宫,毒药什么的,浪费钱,也浪费时间。”
奚挽玉看着她这无所谓的态度,感觉自己受到了挑衅。
一个使劲儿挣脱了束缚,五指成爪袭了过去。
颜辞打落他的手,三两下化解了招式。
反手掐着人儿修长的脖子,抵在了墙上。
“这才刚醒就要动手,也不怕累着了自己。”
奚挽玉怎能任凭被她掐住,长腿向前踢去,带着目前能用上的所有力气。
颜辞轻飘飘的握住他的脚踝,想来男人保养得极好,足尖带着粉嫩,线条优美。
颜辞逼近了他,注视着他的唇瓣:“挽玉,大清早的,不好。”
两人这样的姿势与距离暧昧不清,奚挽玉哪儿能不清楚她指的是什么,莫名羞恼。
他忽然软了身体,细细的眼角上挑了起来,带着淡淡的红色
颜辞被他这样看得一怔,手中力道不由得卸了。
奚挽玉顺势摸过昨夜掉落的匕首,轻而易举的插进了她的心口。
冰冷的利器没入大半,刀的边缘却没有渗出来血迹。
颜辞从容不迫的往后退去,匕首拔出了身体。
奚挽玉不敢置信的看着匕首。
饶是他处变不惊,可现下也是短暂的愕然了一下。
除了刀身的一整片红色之外,这人竟是没有流出一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