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凉棚里安静无声。
姜慕禾见陈言默不作声,索性也不说话,只有搭着的腿在不停晃动。
就这样过了好几分钟,她最终还是没忍住,出声问道:“陈言,你怎么不摸啊?”
“是不是不喜欢黑丝?”
“那我现在回去,换条白丝可以吗?”
“……”
陈言神情苦涩,沉默了数秒后,缓声开口:“小学姐,你一直都对朋友这么慷慨吗?”
姜慕禾眼眸闪动,“我就你一个朋友,只对你慷慨。”
陈言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不自觉地开始转移话题,“有件事情跟你说一下,今天看戏回来后,奶奶告诉我……”
等他说完,姜慕禾发出了疑问,“补习?”
“对。”
陈言点头,“小学姐,你要是觉得麻烦,我自己去就行。”
姜慕禾摇头,“不麻烦,你去我就去。”
对于她的这个回答,陈言也不意外,“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说罢,他把姜慕禾的腿移开,站起身,“走吧,回去睡觉。”
姜慕禾玉唇微噘,眸色中隐隐透着不满。
见状,陈言不解地挠了挠头,“嘟嘴干什么?”
“为什么不摸腿?”
“这个……”
一个问题,就把陈言给问懵了。
这种问题,让他怎么回答?
“咳——”
“今天心情不好,所以…不太想摸。”
这个解释,陈言自己都觉得很蹩脚,但又想不出更好的解释。
姜慕禾撇嘴,“心情不好,就更应该摸了;摸摸腿,心情不就好了?”
陈言绷不住了,“不摸…也算错吗?”
“算!”
姜慕禾用力地点了点头,“你让我拉手手,我让摸腿腿,这是等价交换,你凭什么不摸?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陈言眼睛一闭,生无可恋地仰头长叹。
实话实说,这是幸福的烦恼。
犹豫片刻后,他拉着姜慕禾重新坐在长椅上,神情极为认真,“小学姐,有件事情我一直没跟你说过。”
姜慕禾往陈言肩头上一靠,眯着眼眸,“什么事情?”
陈言瞥了一眼姜慕禾的行为,眉宇之间淌着几分无奈,“你相信命运吗?”
“命运?”
“什么意思?封建迷信?”
听到姜慕禾的反问,陈言摇了摇头,“一开始我也觉得命运什么的属于封建迷信,可是长大后,慢慢的,我就信了。”
姜慕禾满头雾水,“陈言,我怎么有点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我就步入正题。”
陈言深吸一口气,“小学姐,我出生没多久,有个道士找上门,说我是天煞孤星,克至亲,克挚爱;起初我爸妈还不相信,将那名道士给赶走了。”
“可是没过多久,我爸妈和爷爷奶奶就出了车祸,也是从那天起,我和我姐成了孤儿。”
“不光是这件事,从我记事以来就霉运缠身,各种倒霉的事情都遇到过,你别和我走的太近,不然,我害怕自己的霉运会传给你。”
姜慕禾坐直身体,正对着陈言,小指在下颚上连连戳动,“天煞孤星?”
“对。”
陈言先是点头,随后还不忘强调道:“克至亲,克挚爱。”
姜慕禾眨巴眼,“听上去……”
“挺吓人的是吧?”
“不。”
“嗯?”
“听上去还挺刺激的。”
“……”
陈言一巴掌拍在脑门上。
在将这件事情告诉姜慕禾之前,他预想过姜慕禾会的反应,可想来想去,也没想到她竟然会是这种反应。
挺刺激的?
神他妈的刺激!!!
“小学姐,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我在跟你说正事,你认真一点行不行?”
“我挺认真的啊。”
姜慕禾继续眨巴眼,“我也没开玩笑,你说的这个什么天煞孤星体质,确实挺刺激的。”
“你就不怕吗?”
“怕?怕什么?”
“被我传染霉运。”
“不怕。”
“为什么?”
“不怕就是不怕。”
聊到这里,陈言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聊了。
姜慕禾的每一个回答,都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这天…不聊也罢!
“陈言。”
姜慕禾突然叫了声陈言的名字,月色如轻纱洒在她的身上,发间。
夜色中,她那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白腻的肌肤和青裙仿佛和月色融为了一体,清冷圣洁。
这份清冷,和以往的高冷有所不同。
平时的她,生人勿近。
此时的她,清冷之中透着丝丝温柔。
如此美景,哪怕陈言意志坚定,哪怕他道心稳固,依旧看痴了。
对上陈言怔怔的目光,姜慕禾玉唇抿动,“道士说你是天煞孤星,算命先生还说我是转世锦鲤呢,要不,试一试?”
“试一试什么?”
“试一试谁的体质威力更大?”
“好。”
这会儿,陈言沉溺于眼前的美景之中,说话压根不经过大脑,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