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你一下?”
这句满含歧义的话,听的让陈言有点懵。
都说大丈夫不拘小节,眼前这个女孩,同样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陈言接过板砖掂量了一下,嘴角隐晦地抽了抽。
这玩儿意要是砸在头上,就算不死恐怕也得去半条命。
还她一板砖?
这种事情,陈言肯定干不出来,但他受伤在前,趁着这个机会,吓吓对方也未尝不可。
念及于此,他拿着板砖的右手大力抡动,眼看就要砸中时,突然停了下来。
砖头和姜慕禾的太阳穴,距离不足十厘米。
陈言见姜慕禾没有任何躲避的动作,暗暗咂舌,“你不怕吗?”
路灯的光泛着微黄,模糊了姜慕禾此刻的神情,“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欠板砖…还板砖。”
陈言要的只是一个态度。
现在态度有了,作为男生,再和一个女孩斤斤计较,倒显得小家子气了。
“小言,你干什么呢?”
“没想干什么,就是想看看她的脑壳有多硬。”
陈洛水苦笑,“先把砖放下。”
“姐……”
“嗯?”
“……”
碍于自家姐姐的虎威,陈言识趣地不再说话,默默扔掉了手中的青石砖。
他姐可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自学搏击,战斗力极其强悍。
当初,陈洛水上大学时周日兼职,有一次回校太晚,被四个混混拦路调戏。
等警察赶到现场时,四个混混一个中度脑震荡,三个断了胳膊……
当然了,陈言对姐姐陈洛水也算不上怕,更多的是尊敬。
陈洛水清了清嗓子,眼底深处弥漫着阴谋的味道,“姜同学,今天这事虽说是个误会,但我弟弟毕竟受到了实质性的伤害。”
姜慕禾双手攥紧,“陈、陈老师若是对赔偿不满意,还可以再商量的……”
说话间,她拿起手机就要给陈洛水转账,可是屏幕刚亮起,下一秒就弹出电量不足的提示,然后,屏幕熄灭。
这个变故,让姜慕禾呆住。
手机…没电了?
注意到陈洛水似笑非笑的神情,姜慕禾默不作声,微垂的眼中泛着纠结。
将近半分钟后,她从肩包中翻找出身份证,“这个作为抵押,请陈老师妥善保管,过两天我一定登门赔偿。”
说完,她把身份证塞进陈洛水手中,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小碎步,迈的极快。
“唉?”
陈洛水满脸意外,看了看手中的身份证,又看了看姜慕禾渐行渐远的背影,“也不像传说中那般高冷嘛…”
陈言凑了过来,“姐,你嘟囔什么呢?”
陈洛水晃了晃手中的身份证,“小言,你怎么看?”
陈言望着已经走远的姜慕禾,“腿不错。”
陈洛水:“……”
…
晚上八点出头,姐弟二人到了家。
陈言回到卧室,刚躺在床上,手机便响了起来。
死党姬萧邀请视频连线。
“卧槽!”
视频接通以后,手机屏幕里出现一个圆乎乎的小胖子,长相憨厚,带着黑框眼镜。
陈言嘴角一扯,“瞎喊什么?”
姬萧看着陈言头上的纱布,眼中燃烧着八卦的火焰,“老陈,你这又是倒了什么霉?”
“我刚被我爸训完,正郁闷着呢,来,分享一下,让兄弟高兴高兴。”
“滚蛋!”
在经过姬萧一阵软磨硬泡下,陈言最终还是把下午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嘶……”
姬萧满脸惊叹,“老陈,还得是你啊!”
“出门被车撞。”
“去个动物园被老虎放屁熏晕。”
“上个月走在大街上,你都能掉进粪坑里,现在见义勇为,又被人用板砖开了瓢。”
“先天霉运圣体,啧,果然名不虚传!”
陈言黑着脸,“去你大爷的!我掉的是下水道,你再敢说粪坑,信不信我把你扔进粪坑?”
接下来就是瞎聊模式。
男生的聊天内容,无非就是黑丝白丝,当然也有可能是杜蕾斯。
陈言刚放下手机没多久,敲门声响起。
“进。”
陈洛水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来,垫垫肚子,姐跟你说个事。”
陈言也没客气,一边吃着面条,一边问道:“什么事?”
“小言,过几天我要出国了。”
“出国?”
陈言满脸意外,“去哪个国家?干什么去?去多久?”
陈洛水并未隐瞒,“伊尔亚,教学交流活动,为期一年。”
“靠谱吗?”
陈言不太放心。
他从小和姐姐相依为命,都说长兄为父,长姐为母;这么多年,姐姐陈洛水扮演着家庭中缺失的所有角色,既当爹又当妈。
陈洛水欣慰一笑,“当然靠谱,这是学校组织的活动,又不是我一个人,同批次好几名老师呢。”
陈言心中纵有不舍,也没说挽留的话。
从小到大,姐姐为了照顾他放弃了太多机会,他现在已经成年了,不能再扮演拖油瓶这个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