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
乌云盖顶,电闪雷鸣。
昏天黑地,阴风怒号。
周边的海域,开始接二连三的出现地震。
另外我还观察到,四周的海域开始出现雾气,这些雾气,是从海中生起,很快达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我很清楚,种种怪象的出现一定不是偶然。
而就在此时,不远处的海岛中心的山顶上,一些若隐若现的身影,立刻引起了我的注意。
等我迅速跑过去时,发现这些身影果然是姥爷和刘道长他们。
只是。
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眼前的这一幕,让我终生难忘……
眼下,山顶上。
满目疮痍,尸横遍野。
除了侥幸活着的姥爷、刘玄苍道长、邵观易等人外,其他人,包括一些河洛学社成员以及随行的保卫,都全部被雷劈死,尸体也被烧成了焦炭。
至于侥幸活下来的姥爷等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们身上用血画满了符咒,似乎之前在这里一直做什么法事。
不过此时此刻,我已经没再想那么多,因为姥爷等人全部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姥爷!”
我跑到姥爷跟前,把他扶起来。
姥爷似乎料到了我会到这里,他没有回答,只是见到我后,露出了超脱释然的笑容。
那种笑,仿佛是在告诉我:一切都结束了……
由于要急着救人,所以我带着姥爷和刘玄苍道长、邵观易等人先行乘坐直升机离开了海岛。
至于剩下的扫尾工作,则由张铁军和他的部下负责。
姥爷当天便被安排进了上海的一家医院疗养,而且还是一间豪华的私人病房。
医院方面,也请来了最顶尖的医疗团队进行救治。
对于姥爷的身体情况,其实我已经有了预感。
而医生检查后的结果,也跟我预想的一样糟糕。
其实这个我也早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甚至等住了院后,便立刻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当天黄昏,我们一家人全部在医院陪着姥爷。
不安与悲伤的情绪在每个人身上蔓延,母亲甚至一度悲伤过度晕厥过去。
因为谁都清楚,姥爷很有可能就是这两天的事儿了……
深夜。
我让母亲等人先回附近的酒店休息,自己负责陪床照顾姥爷。
此刻,医院里万籁俱寂。
说来也怪,今夜天气格外的好,月亮特别圆,也特别的亮。
坐在床边,我倚着窗户目不转睛的看着奄奄一息无法言语的姥爷。
这一晚,注定是我人生中最难熬的一晚。
我孤零零的坐在那里,脑子里全是回想着小时候姥爷带我玩的经历。
不知不觉中,我的眼眶湿润了。
也许是我太投入,竟没注意到刘玄苍道长从隔壁病房来到了这边。
相较于行将就木的姥爷,他伤势要轻些。
见我泪流满面,刘玄苍道长拍了拍我肩膀,让我别难过。
“孩子,看开点……你姥爷他恐怕已经弥留入定了……”
“哎,这生老病死,总是让人难过。不过有件事你姥爷应该没跟你说过……实际上他早该在今年春天就要走的……只是算得了天机,知道今年我国会有一劫,如若不解决,这大好河川恐会有倒悬之灾。”
“什么意思?”
我本沉浸在悲伤中,结果刘道长的话忽然引起了我的好奇。
刘道长坐在床边,指了指外头的明月,说道:“你姥爷今年开春是不是已经快不行了?”
“是。难道他当时就……”
“嗯……”
刘玄苍道长点头示意,“他当时命数已尽,所以便以雷霆秘法向天借了一甲子,共六十天的寿命。这几天,差不多是时候了。”
“听你这么说,我姥爷是不是早就料到扶桑会找麻烦了?”
“这次扶桑布局的风水阵法,为葬奭大阵,是花了数十年精心谋划的。五羊,你还年轻,跟我们这代人不同。你不知道当年鬼子入侵的时候,在我国做了多少坏事,杀了多人少,毁了我们多少好东西,掠走了多少资源。”
刘道长触景生情,不由得跟我描述起了当年:
“我和你姥爷都是当年的亲身经历者,他们的种种禽兽行径,所犯下的滔天罪恶,罄竹难书。当年,我亲眼见到扶桑那些丧尽天良的畜生,为了布这个阵抓人活祭。当时我就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把此阵给破了!”
“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这葬奭大阵,归根结底,是用活祭的万人坑,所产生的怨气,来乱河洛星斗。我和你姥爷在确定是葬奭大阵后,便决定以五斗截阳大阵来破之。”
“五斗截阳……我记得在姥爷留下的那本书上,好像有这个阵法,是以雷引天地万物养气,截为己用。”
我想起了《雷公杀律》那本书。
“看来这几日你确实用心看那本书了……此阵法以自身来引天雷,唤东、西、南、北、中这五位星斗真君帮忙。”
我话音刚落,刘玄苍道长连忙解释起来:
“只要阳气足够强盛,就能压制扶桑这些年准备的尸坑,从而彻底破掉葬奭大阵。另外目前我们能确定的万人尸坑,共有九处。这几天也会陆续派人处理,将所有亡灵超度。”
“唯一可惜的是,擅用雷霆秘法,终将招致天谴雷劫。河洛学社众成员里,侥幸躲过天劫活下来的,只有我和你姥爷了……至于其他人,哎……”
也许是想起了众人被雷劈死的场景,刘玄苍道长语重心长的叹起了气来。
我本想宽慰。
结果没等我说话,刘玄苍道长在抬头看了眼夜空后,便露出了一抹诡笑:
“呵呵,吉时已到,终于要来了……”
“什么终于要来了?”
见刘道长忽然神神秘秘的自言自语起来,我连忙追问道。
然而没等刘道长再说什么。
只见他伸出右手,在我额头上点了一下。
刚开始,我根本没意识到什么。
可直到又过了一两分钟,我亲眼目睹有两个身穿古装的黑影穿门而过来到了病房后,才意识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