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姥爷恍然大悟,好像明白了什么,我赶忙上前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然而姥爷并没有理我。
他神情紧张的只顾着和刘道长、邵观易等人聚在一起反复看着地图,好像在商量着什么。
随后,我注意到包括姥爷在内的河洛学社众人盘坐在甲板上,围成了一个圈。
所有人屏息闭目,聚精会神,嘴里还在不停的念叨着。
似乎,是咒语……
也就是在此时,不知是姥爷他们念咒的关系,还是刚才刘玄苍道长命人撒向四处的符纸起了作用,我注意到周围的阴灵和那座神秘建筑开始渐渐消失。
而且随着它们消失,浓雾也迅速散去。
一切,又恢复到了往日的平静……
渔政船的设备终于恢复了正常,待船驶离了这片海域后,便按照姥爷的意思原路折回。
在回去的路上,我又再次向姥爷问起了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可姥爷依旧没有回答,反而和刘道长、邵观易等人径直去了会议室,任何人不能靠近。
一直等黄昏时分,船到岸后,他才满头大汗气色衰弱的从会议室出来。
并叮嘱我:“一会儿等到了岸边后,你赶紧离开东海,不要再回来!”
“姥爷,那你呢?”
“我要和刘道长他们去个地方……刚才在去地震海域的路上,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记住,回去后不要把这些告诉你娘他们,就说我在老朋友那里聊天,另外你回去拿那本书后,这段时间待在店里好好研习,哪里也别去!切记,好好做人,不可拿这些东西做坏事!”
“可——可是——”
“好了,去吧!不必惦念我,运气好的话,待下个月天解日一到,青龙见甲,我自会回去。”
撂下这话后,姥爷便随刘玄苍道长等河洛学社成员,上了一辆大巴车。
这辆大巴车是邵观易刚才打电话提前叫来的。
我本想阻拦,可最终却被姥爷阻止。
目送大巴车渐行渐远,我傻傻的站在原地,眼眶突然间湿润了。
大巴车去了哪儿,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姥爷这一走,恐怕再也见不到了……
……
……
夕阳把海天都染成了红色,海风越来越大,站在海边,望着渐行渐远的大巴车,我陷入了无限的惆怅与悲伤中。
姥爷的嘱咐在耳边不停的回响着,最后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久久的没有回过神来。
刚才姥爷对我说的话,旁边的马采薇也听得清清楚楚。
可她并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难过,所以见我这般,她甚至嘲笑起了我来,说我一个大男人怎么碰上这点小事就哭哭啼啼的。
我没理会她,转而拎着背包径直坐上了一辆等候多时的车辆。
我没有在东海多待,当晚,便买了回家的火车票。
那一夜,我的思绪一片混乱,在火车上辗转难眠。
等次日清晨回到家时,母亲见我一个人回来,连忙询问姥爷的下落。
我按照姥爷的交代,告诉母亲和舅舅等人,姥爷在刘玄苍道长那里,死活也不回来。
不出意料,我被全家人数落了一顿。
毕竟姥爷的身体已经到了行将就木的地步,他一个人在外面,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客死他乡了怎么办?
但最终,家里人在骂了我一顿后便没有再计较。
他们都是我的长辈,也比我更了解姥爷。
姥爷性子倔,他要是不想回来,就是10个我也拉不回来。
……
虽说熬了一晚上的火车,可回到家后,我并没有急着睡觉。
大概在清晨六点钟左右的时候,我趁家人不注意,拿了一把铁锹,带着背包以及姥爷留下的那张纸去了附近的坟场。
由于我是谭家外嫁的后代,所以对太姥爷和太姥姥的坟地,自己完全不知道在哪里。
毕竟这个坟场埋的都是姥爷这个村里的人,我也只有在姥姥去世出殡时,或者过五七、祭日的时候才会过来。
好在姥爷画的地图标注的很清楚,太姥姥和太姥爷的坟地就在姥姥坟地的旁边不远处。
太姥姥和太姥爷走得早,那时候还没实行火葬政策,所以等我烧完纸上完香,挖开坟地后,发现棺材里面果然有一个蓝布包袱。
包袱里,的确有一本书。
而且姥爷还考虑到了防潮等因素,书被好几张油纸包裹的严严实实。
庆幸的是,书并没有因为在地下埋了四五十年而发霉,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
正如姥爷所说,这本书叫《雷公杀律》,而且包袱里还夹带着一封信。
信,是姥爷当年在埋书时写的。
信上的内容,一方面详细交代了这本书的来历:是在解放前,那个教姥爷法术奇门的独臂老道士留下的。
另一方面,姥爷还记下了自己和刘玄苍道长等人,研习《雷公杀律》的一些心得以及离奇遭遇。
由于内容太多,而且还都是用毛笔书写,一时间难以看懂,所以我只好先把信收好,转而翻阅起了那本古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