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
严志华的描述让我和姥爷多少有些吃惊。
“嗯……大多是些跟佛教有关的陪葬品。有些朱砂,佛经珍本,也有些画着奇形怪状符号的白袍袈裟。哦对了,工作人员还在尸骨上发现了一些符纸。”
“根据我多年的考古经验,灵龟山上的这些墓挺怪的。朱砂倒是理解,毕竟在佛教中,朱砂是纯粹祥瑞的象征。反倒是符,那是道教的东西,按理说不应该出现在里面才对……”
严老一边给姥爷倒着酒,一边把他所了解的墓里情况跟我们描述了下。
作为一名在考古界干了四十多年的专家,严志华对殡葬文化和宗教礼仪也是颇为了解的。
也正因此,他在从马东那里听说后便好奇的研究起了那本古书。
“既然墓里有符,说明那位马科长给你拿来的那本古书,应该跟道法或者方术有关了……”
姥爷若有所思的喝了口酒。
从目前得知的线索来看,也只能这么想了。
可惜,书已经被烧掉,要不然可以一探究竟。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姥爷和我也没再去想,关键是人没事就好。
在严志华家里住了两天后,姥爷便离开了这,倒是没急着回去,反而在我的陪同下去看望了几个还在世的朋友。
这些朋友里,有的是当年一起参与老三线建设的工友,有的是同行,也有的是常年修行的道长。
跟他们交流,哪怕我坐在旁边不说话,也能学到不少东西,长了不少见识。
其中一位常年生活在骊山老母宫的老道长给我留下的印象最深刻。
此人六十来岁,叫邱明正,道号玄清真人,原本是骊山风雷派的道士,后来在60年代被人赶了出来,并被安排了个支援老三线建设的工作。
再后来,随着各地开始振兴传统文化,他又回到了骊山老母宫,成为这里的住持,重新当起了道士。
姥爷正是在老三线建设的时候认识的他。
此人之所以厉害,是因为他除了医术了得外,还擅长七政四余和量天尺这两项绝技。
七政四余,是通过星象观察来预测人乃至某个地方或者国家的运势旺衰。
据传它是八字和紫微斗数的起源。
但它的占卜方法太过繁杂,民间所流传的一些古本也大多是错误百出,所以七政四余之术在命理术数中并不多见,会的人也不多。
至于量天尺,也叫大限量天尺,则更让我拍手称奇。
根据邱道人描述,这是一门濒临失传的千年绝技,善此法的人往往能凭一把特制的尺子就能量断人的生老病死,包括出生和死亡时间,甚至能精确到哪一月哪一天。
在喝茶聊天的时候,我本提议让他来实战一下,但最后还是被邱道人婉拒了。
他说:“即便断了生死,你又能作何改变?所谓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所以有些东西,还是失传了的好,要不然很容易误人子弟,甚至害人害己。”
虽然我觉得多少有些可惜,不过邱道人的这番话的确有道理。
也许是不想让我太失望的关系,稍后邱道人倒是用七政四余给我算了一卦。
他说我今年:“孛星对克,火星暗冲,特别是今年,己卯见羊刃,遭白虎凶神,会有一个不小的劫数。”
尽管我自己也是个算命先生,但跟很多同行一样,绝大多数情况下,是不会给自己算命的。
至于原因,民间流传的版本也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有的说是什么五弊三缺。
有的说是会被泄露的天机反噬。
按照我的看法,给自己算命很容易会受心理因素影响,所以很多时候是算不准的。
但不管如何,既然邱道人说我今年会有一劫,那我自然要当回事。
……
……
在看望完朋友的当天,姥爷便坐火车回了老家。
我倒是没有跟着一起。
毕竟来都来了,反正现在没什么事,索性就在长安玩几天。
而且我还特意给李大伟打了电话,把去沂蒙的他们给喊了过来。
按照我昨晚制定的旅游计划,我和朋友计划在长安玩个一周左右,之后再一起去咸阳。
然而就在我们旅游的第二天下午,一个电话突然打断了我的计划。
打电话的,是严志华的儿子严小军。
他并没有表明找我的目的,只是说有两个人想见我。
……
市区,一座僻静的茶楼内。
当来到这里时,我注意到严小军正在和另外两个中年男子聊天。
见我出现,严小军立刻热情的给我介绍了这两人的身份。
经过交流,我得知一个叫马东,是市文物局的科长。
前几天严志华说的那本古书,就是他送去的。
另外一个人,身高马大,皮肤黝黑,是当地刑警队的队长,刘健。
“严叔,找我什么事?”
严小军既然找我,而且还有文物局和刑警队的人,这让我多多少少意识到了什么。
“小陈啊,最近这边出大事了!”
“嗯?什么大事?”
我刚端起茶杯来还没来得及喝,就被严小军的话给搞得一头雾水。
“这段时间,刘队他们陆续接到了好几起关于失踪的报案,结果在调查的过程中,他们发现这些失踪案都很蹊跷……”
“老严,还是我来说吧!”
严小军话音刚落,一旁的刘队长立刻把话接了过去:
“这件事大概发生在一星期前,刚开始接到报案的时候,我们的确派人在失踪地点进行大规模搜寻,可最后没有一点头绪。而在把这十几起案件归纳整理之后,我们竟才发现他们的失踪地点,都十分的巧合,都是在南边的灵龟山上。”
“灵龟山?”
听到这个地方,我下意识想起了严志华说的那本古书来。
“更邪门的是,前不久我们组织了大批人员去山里进行搜救,结果在搜救的过程中意外撞到了鬼,并且还在山上发现了好几具干尸。”
可能是担心被周围的茶客听到,所以刘队说这话的时候,特意压低了嗓门,并且眼神里也充满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