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师父的马车,连笙动身前往江陵郡了。
江陵郡管辖有五个县城,分别是江陵郡郡城,上河县,下河县,庆余县,庆安县。
其中,郡城和下河县最繁华,其次是庆余县,庆安县。
但上河县距离郡城,不远也不近。
日夜不停地赶路,一天一夜可到达郡城。
如若是白天赶路晚上在途中休息,则需要两三天才抵达得了郡城。
当初李莲生赶来上河县赴任,是给足了车夫盘缠,马不停蹄地赶往上河县的,一天抵达。
出城后,连笙没有在马车里像赫连璞玉那样,坐得端正,闭目养神。
她靠着马车的墙壁,规划着上河县的未来。
虽说上河县挨着边境,出了西城,很快就到边境线了。
但是,她还是希望,有朝一日,把自己管理的上河县撤县立郡,成为上河郡,成为五大县城的老大。
等她请沈家军去把北城外的土匪窝端了,就可以真正地开始招商引资,大力发展上河县。
只是……如何说服沈家出兵?
寻思到这里,连笙从怀里掏出一块腰牌。
这块腰牌,是沈将军的儿子沈景安的腰牌,上次在天灵泉算命,沈景安给她的。
沈景安有求于她,才留下腰牌。
如果通过沈景安说服他爹出兵,也不失为一个良策。
摸了摸包袱,原本想拿纸笔出来写写画画些东西好打发时间,这一摸,连笙发现自己居然忘记放银子了。
昨天从望月轩一回到衙门,她就开始收拾行李。
结果最重要的东西,忘记了放。
没银子,这可怎么度过这几天?
连笙侧头望了赫连璞玉一眼,心中尴尬地道:“哎呀,出门忘记拿银子了,这可怎么办?
找师父借,师父会不会以为我故意的?
就算师父不以为我是故意的,只要我开口,师父肯定给很多钱我吧,我怎么好意思拿。”
听到她的心声,赫连璞玉眉眼微动,但没有其他的反应了。
这时,连笙心里又道:“算了,还是不跟师父借了,等到了郡城,我摆摊给别人画画也好,算命也好,多少能挣点路费。”
一会赫连璞玉睁开眼的时候,连笙已经躺下来,微蜷缩着手脚睡觉,尽量不占用太多空间。
由于马车时不时地点颠簸,连笙被晃得头晕目眩,啥也干不了,干脆睡觉。
一开始她觉得很热,睡得不踏实,但后来就没感觉有多热了,而且也睡得很香。
她殊不知,赫连璞玉一直在摇扇子,给她去热。
对于她,可谓是极度耐心细致。
…
中午,左刚在途中路边的一间简陋的茶棚外,停下马车。
他回头对帘子内的自家公子道:“公子,天气炎热,下来喝碗茶吧,顺便让马歇息会。”
马车内,赫连璞玉应了声,“好。”
连笙还没有醒。
他没有叫醒她,而是把车里的帘子都撩起来,让外面的风送进来。
把帘子都撩起来后,他才下了马车。
茶棚不大,就三两张桌子,用茅草简单地盖着的。
此时,那里有两张桌子没人,赫连璞玉轻摇着折扇,走了进去,在其中一张空桌边坐下。
茶棚外,左刚把马拴好,然后去旁边抱了一捆草回来,丢给马吃。
忙完这些后,他才进入茶棚,在赫连璞玉对面坐下。
由于马车是对着茶棚里的,赫连璞玉和左刚都看得到连笙正在马车里睡觉。
即便这会有人想打连笙或者马车里的那两个包袱的主意,会被赫连璞玉主仆俩看得一清二楚。
店家给隔壁桌的客人上了茶水后,过来礼貌询问赫连璞玉主仆俩,“两位客官,需要茶水还是包子?”
赫连璞玉温声回道:“每样三份,多谢。”
“两位客官稍等。”
店家进去忙碌后,隔壁的客人,时不时注意一眼赫连璞玉和左刚。
有一人还从怀里拿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张打开,只见上面,有一个画像。
画上的人五官有些像左刚,但左刚脸上没有一颗大痣,画上之人却有。
画像上,还写有“通缉令”、“江洋大盗”、“捉拿犯人归案赏白银五千两”这些字眼。
这两位客人,穿的是窄袖云纹锦衣,带着一个黑色的乌帽,手上都拿着一把不离手的剑。
他们的面相凶恶,目光凌厉,深沉,身上的戾气很重。
一看就是不好惹、来头又不小之辈。
这时,又有一辆马车在茶棚外停下。
不多时,一老一少走入了茶棚内。
这是一个青壮年男子,和一位老人。
男子搀扶着老人,来到茶棚内仅剩的那张空桌坐下。
坐下之前,那个老人似乎很怕接触到那两个带乌帽的男子,尽量在回避自己的视线。
可那两个人,正在盯着左刚看,时不时拿画纸和左刚对比。
这二人是赏金猎人,他们是出来寻找官府重金悬赏的通缉犯的。
“没有痣,不确定是不是此人。”其中一个赏金猎人低沉的语气道。